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郁灯泠像是酣梦做到一半,忽闻惊雷,猛地直起身来看他。
淡淡月光下,薄朔雪眼眸中仍翻腾着欲色,眉眼带着微微的潮气,如玉般的面颊飞上可口鲜红,唇瓣也带着润泽的艳色,脖颈上跳动的血管微微凸起,彰显着他正在压抑自己的灼热,周身弥散着充满诱惑,又充满侵略的气息。
但他的神情却是羞赧的,带着一些不知从何开口的青涩,喉结滚动几番,才垂下眼睫,眼眸微微慌乱地晃动几下,语调很轻,却又很坚定地继续开口。
“这本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我也不应当这般小题大做地声明,也担心用言语说出来,你反倒觉得虚假。”
“可是,我还是……想亲口说,好叫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薄朔雪喉结滚了滚,眼眸深黯,“不可自拔。”
他又羞涩地一笑。
“原本,我想找个契机再同你好好说。可今夜实在,忍不住了。”
“虽有些简陋,但今夜月圆得正好,便请明月为证,阿灯有多喜爱我,我只会比阿灯喜爱得更多,若我有半句虚言,或往后心意有半分更移,就永受日月天谴,不得一日安生。”
薄朔雪神情极其认真,只差没举起手指立誓。
郁灯泠忽地出声打断了他:“闭嘴。”
薄朔雪原本还没说完,闻言张着的嘴又乖乖闭上。
他原本是有几分羞怯的,但说着说着,只顾力图表达自己的心意,也顾不上那些窘迫了。
这会儿他心如明镜,纯澈透亮,静静的,一门心思地等着郁灯泠的回答。
郁灯泠全身在轻微地发抖,控制不住地。
一开始她还在想,定然是她听错了。
可越听到后面,她越无法否认。
他说……喜欢她?
是疯了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上故意囚禁自己、折磨自己的人。
更何况她浑身都是毛病,只会招人厌恶,她从生下来,就活该被所有人厌恶。
郁灯泠眼睫颤抖着抬起,微微张开嘴,却发现牙关都在轻轻打颤。
她想开口,轻嘲地指出,薄朔雪是在骗人。
可是她看着薄朔雪的脸,却又清晰地意识到,世上所有人都会骗人,唯独薄朔雪不会。
他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郁灯泠一言不发,忽然用力把薄朔雪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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