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家又实在得罪不起,他想了想,调整了下心态,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下:“商诀哥,你误会了……”
商诀沉下脸,他的眉骨本身就高,衬得眼窝深邃,骨像立体而锋锐,笼了层利剑出鞘般的寒芒,冷峻又疏离。
他们四个对峙的气氛太过僵持,周围有人察觉到不对,越来越多的目光朝着这边扫视过来,就连先前离开的宋臣年都因为这点动静从宴会的另一边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了啊?”宋臣年的话卡在了一半,在看清魏延的脸时,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商诀从一旁拿了杯香槟,在手中晃了两下,不慌不忙道:“没什么,只是你们家今天的垃圾分类可能没有做好,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偏偏这样不紧不慢的调子最为嘲讽,宋臣年快被他的阴阳怪气笑死了,配合起他的话来:“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这儿怎么有股子臭味。我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我们家打扫卫生的阿姨,怎么还没把垃圾清理出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可宋家和商家魏延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忍着。
宋朗华害怕丢人,早在人群向这边聚集的时候就默不作声地逃开了,等到魏延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绥绥,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待一会儿吧。”商诀伸出手,虚虚揽了下郁绥的腰,他勾唇笑了下,眼里的笑意璀璨明朗:“你知道的,我有洁癖,受不了脏东西靠近我。”
他说就算了,语气还越来越委屈,活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对面的魏延被各种鄙夷
嫌弃的目光巡视着,气得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宋朗华自以为掌握了郁氏,经常带着魏延在圈子里高调行事,早就有人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了,此刻有商诀做了筏子,自然有人上赶着来奚落他。
“一个私生子而已,还敢后厚着脸皮来这种场合,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瞧你说的,他哪儿来的教养,没人管也没人教,还每天嚷嚷,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啧,白日做梦也要有个限度。”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能指望着他什么……”
“要我说,也就是郁绥现在在叛逆期,要是郁瑶还在,哪儿能轮得到他们在这儿兴风作浪……”
魏延气不过,想要上手来扯郁绥的袖子。刚伸出手,还没等摸到人,一直在郁绥身后的商诀倏地将一整盘的蛋糕端了起来,砸到他的身上。
黏腻的奶油和蛋糕胚体胡乱粘在价值不菲的礼服上,魏延浑身上下都被糊了各式各样的果酱,整个人狼狈不堪。他震惊无比地看着没什么表情地商诀,指着人,“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郁绥也被商诀的眼疾手快震惊了一下,他的嘴唇动了两下,说不出话来。
商诀微微颔首,将盘子放回到了原处,脸上没什么歉意:“抱歉,手滑了一下,相信你不会介意吧。”
魏延一脸麻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不在意来,被觉得丢脸的宋朗华给硬生生拖走了。
商诀垂下眸,扫了眼自己沾到奶油的手和外套,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他转头朝着宋臣年道歉,这次语气倒是真诚多了:“抱歉,在你的生日会上干这种事,给你添麻烦了。”
宋臣年一向和商诀不对付,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哥俩好地撞了撞商诀的胸膛,朝着他挤眉弄眼:“没事儿,你这回课总算是帮我和郁绥出了口恶气,你别说,你刚刚动手那一下还挺帅的。”
宋臣年说着说着来劲儿了:“可惜只给他扣了一盘子蛋糕,你要是能揍他一顿就好了,你的身份压在那儿,他估计连个屁都不敢放,啧,想想就爽。”
商诀低下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答道:“也不是不行。”
郁绥被这俩人的你来我往弄得哭笑不得,心间蒙上的那层阴霾逐渐散去,转而涌上一股暖流。
商诀和宋臣年平时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在维护他这一方面来说,比谁都积极。
“好了,别贫嘴了。宋臣年,我带商诀去客房处理一下他身上的奶油,再忍一会儿,他估计要发狂了。”
宋臣年也明白商诀的毛病,摆摆手,利落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