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堂被人从床上弄起来的时候尚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吃了酒,头脑十分不清醒。刚想骂人,口中就让人塞了块布,两个粗仆妇押着他,一路往西走去。
裴敬堂大怒,想要挣扎屋内手脚被绑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抬到祠堂。
等到了后,发现此地灯火通明,他爹裴侍郎与谷初柔坐在正前方。谷初柔头上绑着白布坐在下面,他二弟裴继堂在其旁边不住安慰。
裴敬堂口中的布被拿开,还未等说话,裴侍郎上前就是一脚,将大儿子踹翻在地,胸口不住起伏,“畜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裴敬堂觉得一阵钻心的痛,忍不住吐了口血,但身体上的疼比不了精神上承受的屈辱。他擦了擦嘴角,冷冷的看着裴大人,“父亲这是何意?”
“何意?”裴侍郎面露讥讽,“你会不知道?!”接着叫来几位证人,当面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裴敬堂听完都要气笑了,“父亲是是说我去表姐院里偷肚兜,被发现后还差点害了她的命?”
此时一旁的谷初柔开口骂道:“这么多人证你还想抵赖!裴敬堂,你两次三番的找若琴寻事,我看你年纪小都忍下来了!如今你竟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我没有!”裴敬堂额头青筋迸起,努力反驳道。
“那你去若琴那儿做什么!”
“我……”裴敬堂刚想开口,突然顿住,眼神不自觉飘向谷若琴后方,那个嬷嬷那儿。他是听说对方明天要走了,有些心绪不宁,想着好歹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总要送别一番。于是借着酒劲儿去见她,但被风一吹清醒了不少,觉得就算去见又能说些什么,遂自嘲一笑,又原路返回。
此时角落中的傅桃桃心脏提到嗓子眼儿,好在少年立刻转头,满脸倔强道:“我吃了酒,脑子有些混,还没到表姐院里就又回屋了,之后一直在睡觉,我的小厮能作证!”
“笑话,你的小厮当然向着你,”谷初柔嘲讽,“院里其他人可没看见你回
去。”
因着之前裴侍郎发作,清洗了不少下人,整个裴府如今空荡荡的,裴敬堂确实找不到其他人作证。
此时的他才真是急了:“有人亲眼看见是我做的吗!你们也拿出证据来!”
“孽畜!我这么多年好吃好喝供着你!若是真有怨恨撒到我头上便是!若琴是圣上的人!你是要陷我们全家于不义啊!”谷初柔一脸痛心疾首,她今天就要借势除了这个小畜生!
“大哥!就算表姐平日对你不假辞色,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裴继堂也指着他,怒骂道。
谷若琴将脸埋在帕子里,轻泣出声。
下人们或鄙视、或厌恶的看着裴继堂,摇曳的烛火将他们的面容照的忽明忽暗,宛如一张张血盆大口,马上要将人吞噬。
裴敬堂茫然的看向四周,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中方向发展。
他没做,为什么都不相信他呢!
他都说了自己没有啊!为什么谁都不愿意听他说话呢!!
此时裴侍郎叹息一声,对谷初柔开口。
裴敬堂立刻抬头,满怀希冀的看向父亲。
“要不还是去找岳父支会一声,若琴毕竟身份特殊,也不知皇后娘娘有没有向陛下提起过她。如果真有,那就把这孽畜报上去,免得让他他连累到家里,如此一来我不过是个治家不严,对列祖列宗也算有所交代……”
伴随着裴侍郎的话,裴敬堂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最终眼底一片死寂。
突然间,他轻笑出声。
裴侍郎话被打断,怒气冲冲道:“孽畜!你笑什么!可知就因为你犯下的错,为父和你弟弟日后的仕途都要受影响!”
谁知裴敬堂越笑越夸张,抱着受伤的肚子简直喘不过气气来。半晌,他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语气夸张道:“我笑你竟然有脸提列祖列宗,你也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裴侍郎看着长子,眉头紧皱,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丝不妙。
裴敬堂此时似乎已经陷入癫狂,如果真是这样,不如全都跟我陪葬……
他盯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日,我……”
突然!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黑影划过。只见个青瓷茶盏飞向裴敬堂,在其脚边摔得粉碎。
众人顺着方向回头,只见一身着黛色深衣的嬷嬷,满脸无辜的站在角落。
傅桃桃眨了眨眼睛,表情尴尬道:“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