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黄默,宋斐又小蜜蜂似的整个后厨兜一圈,把从丁识渊那儿得来的信息传递给了四海八荒的小伙伴,最终才落回戚言身边。
可即便落回,他还是先查看了三位病中战友的状况,然后才龇牙咧嘴地撩起衣服,让戚言帮忙看看后背上的针眼。
“嘚瑟完了?”戚言的视线就没从宋斐身上离开过,又心疼又心累,最后就都成了郁结之气。
“我不得稳固一下胜利果实嘛。”
“现在稳固了?”
“绝对稳。我敢保证咱们的花式灭尸敢死队形象已经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巨大阴影影影影——疼啊大哥!!!”
“不是帅哥了?”
“帅哥也疼啊!你给我擦的什么玩意儿!”
“酒精。”
“你连酒精都带回来……不对,我真的感觉像浓硫酸啊!”
“针头太粗,针眼太大,酒精都流进去了难免刺痛。”
“你一定要用这么冷酷的语气进行这么凶残的细致描述吗……”宋斐一把辛酸泪,“我今天晚上已经够倒霉了,又撞玻璃又挨扎,谁能比我惨!”
戚言叹口气,轻轻帮他把衣服放下来,顺势从后面揽他入怀,既温柔又无奈:“你以后再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别冲动,多想想,不用三思,一思就行。”
这不是戚言第一次说他毛躁,但确实语气最和缓,姿态最低微,拥抱最温暖的一次。
宋斐的刺软成了面条,坏脾气化成了一汪水。
“不冲动,多想想,”宋斐轻声呢喃,“像你一样?”
戚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找不到,只能谨慎地应着:“嗯。”
宋斐回过头,眉毛轻挑,不怀好意的笑:“我像你一样,还要你干嘛?”
“……”他就知道这里面有坑!
戚言与宋斐难得有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光。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如白驹过隙般短暂。
“戚言……”病中三友之一,也是从头到尾最有精气神的乔同学,发出微弱呼唤。
维持着环抱bf的姿势,戚言皱眉看向旁边躺着的战友:“你怎么还没睡着?”
乔司奇一口老血,顿觉病情雪上加霜:“我也不知道……我越来越困越来越迷糊,可就是睡不着……我是不是活不过去了呜呜呜……”
宋斐挣脱开戚言,飞快凑到乔司奇身边宽慰:“吃药犯困是正常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别想,一觉到天亮。信我的,明天太阳一出来,你就生龙活虎了!”
“真的?”乔司奇带着哭腔的声颤得厉害,听得出是真心害怕。
宋斐深吸口气,一字一句:“真的。”
乔司奇:“呜呜我不信……”
“……”要不是病重,这种从头到脚都是槽点的战友根本没有躲过胖揍的任何理由!!!
“如果你真觉得还不行,”戚言忽然开口,“就挂吊瓶。”
乔司奇愣住。
宋斐也有点懵:“你还带回了输液瓶?”
戚言点头,同时拿起乔司奇的手,开始摩挲手背血管。
乔司奇连哭都忘了,颤巍巍地问:“你、你会输液?”
“不会,”戚言想也不想,“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就找静脉血管呗,最开始可能掌握不好力道,容易刺破血管壁,但一次不行就多扎几次,只要输液管里有血液回流,就证明扎到血管里了。”
“……”
“不过你这手背怎么看不清血管呢。”
“会不会是你技术不……”
“算了不要手背了,咱们换手腕。这里皮最薄,血管看得最清,输液针戳进去你隔着表皮都能把针头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那些自杀的都喜欢割腕……”
“戚哥!”乔司奇忽然中气十足地唤了一声,用力把手从戚言魔爪里抽回来,深深藏进被子,“你拿回来的药好像开始起作用了,我身上不那么冷了,体力也有点回来了,我感觉我还能再活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