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大一时间心里更是充满了崇拜:&ldo;师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rdo;
程潜对上他那双无知的大眼睛,突然感觉这货连解闷的价值都没有‐‐他实在太烦了。
盛夏酷暑,放了好几天的尸体已经烂得发臭,掀开裹尸布,里面苍蝇嗡嗡乱飞,飞到了程潜跟前,一窝蜂地又都给冻跑了,在年大大叹服的目光下,程潜不怎么在意地把手放在了一具小孩尸体身上,顷刻间,只见一股黑气从那尸身上蹿了起来,直冲云霄,在半空中化成了一张黑漆漆的鬼脸,一见程潜,立刻要仓皇逃窜。
程潜微微皱眉,身形一晃就追了上去。
年大大可能是反应有点迟钝,好一会才&ldo;哎呀&rdo;一声,再想追,已经不见了程潜的踪影。
他忙将包裹中一柄重剑取了出来,剩下东西一股脑地塞给六郎,便要御剑追上去,口中还叫道:&ldo;师叔!师叔!等等我啊!&rdo;
可哪还有程潜的踪影,年大大御剑飞了一圈,又颓然落回原地,抓了抓头发,没精打采地对村民说道:&ldo;把人跟丢了。&rdo;
六郎忙道:&ldo;仙长,能带上我吗?我从小在本地长大,路都熟,我可以带你去那白影出没过的地方。&rdo;
年大大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这年轻人学艺不精,能自己御剑已经不错了,根本带不了人。闻言,他又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收起重剑,找借口道:&ldo;也好,不过在天上容易看走眼,万一错过我师叔就不好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地面吧?&rdo;
说完,他在自己包裹里翻了翻,翻出了两张朱砂黄纸符,这东西制作起来虽然不怎么耗费真元,对材料考究得很,做出来又只能用一次,一般都是不成器的子弟不在眼前的时候,长辈们给事先备下的。
年大大挑挑拣拣,将一对招子看成了斗鸡眼,这才从中间挑出了两张疾行符咒,在自己和六郎腿上各贴了一张,叫唤道:&ldo;走!&rdo;
六郎脸色陡然一白,风驰电掣地被他拽着绝尘而去。
他们俩谁也没看见,旁边一棵大榆树上一只趴在那里许久不动的金丝蝉假模假样地&ldo;知了&rdo;了一阵,然后悄无声息地化地从树上飞了下来,追着年大大和六郎而去,可它追出去不到三四里地,突然仿佛碰到了什么,身形一顿。
只见那金丝蝉在路边盘旋两圈,落地化成了一片树叶,树叶从中间裂开,一股清气飘然融入晴空中飞走了,一路飞到了距离此处不到五十里的一个山坡上。
蜀中十万大山中,有年轻的一男一女正站在一处山坡上往下望,这两人正是李筠和已经在九州兜了大半圈的水坑。
水坑道:&ldo;大师兄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先去拜会明明谷主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来了,总不好不打声招呼。&rdo;
李筠点点头,刚要问句什么,忽然听见一阵细弱的蜂鸣声,他抬起头,只见他那只通体晶莹剔透的金丝蝉飞了回来,乖巧地落在了李筠肩头。
&ldo;金丝蝉?&rdo;水坑奇道,&ldo;难不成它这么快就找到那魔修了?&rdo;
李筠一挥手,金丝蝉倏地化在空中,两人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萧条的村子,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领着两个修士往村里走。
只见那走在前面的年轻修士才进入金丝蝉视野,忽然察觉了什么似的,蓦地一回头,接着,整个影像不见了。
水坑:&ldo;啊……&rdo;
&ldo;没什么,&rdo;李筠倒是不怎么稀奇,只道,&ldo;这人想必是元神以上的高手,不知为什么隐藏了修为,元神修士感觉极其敏锐,多看他一眼都能被发觉,有这种大能在,这一段路金丝蝉可能不敢睁眼了。&rdo;
他话音刚落,画面又重新出现了‐‐只见这次是一间茅屋,屋檐下摆着一排尸体,方才那险些发现了金丝蝉的人已经不见了,另一个年轻修士咋咋呼呼地叫唤了半天&ldo;师叔&rdo;什么的,又御剑飞了一圈,随即被一个村民少年三言两语说服,带了那少年,两人贴着疾行符一起走了,眼前画面跟着他们动了片刻,随即,蝉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忽然不再跟随,画面也消失了。
李筠将蝉收入手心,说道:&ldo;那地方让它感觉危险,不敢再跟了……唔,等大师兄回来,我们去探一探。&rdo;
&ldo;等等!&rdo;水坑一把扒住李筠的肩膀,急道,&ldo;二师兄,再看一遍,一开始那一段,我要看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rdo;
&ldo;有什么好看的?一闪就过去了,都看不清楚,&rdo;李筠不解道,&ldo;方才那咋咋呼呼的小子不是叫&lso;师叔&rso;么,想必是他门派里长辈吧?怎么了?&rdo;
&ldo;就是那个模模糊糊的侧脸,&rdo;水坑说道,&ldo;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三师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