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犹豫什么呀?这是一本万利的事,你只需要动动手写写字就好了。”
沈柯沉默。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虽然可以跟着篾匠学手艺,但得学多久都还没个准呢,这期间入不敷出,该怎么办?我们不能两个人都耗在这件事上。”柳述又道。
沈柯神色有几分松动。
“我知道你的担忧是什么。”柳述叹气道。
“你知道?”沈柯疑惑地看向他。
“嗯,你不就是不想天天走那么远的路去镇上嘛,我理解。”
“”不,你不理解。
柳述讨厌念书,所以不理解他念书的志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是没有想过要为一群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抄书。
这事还没讨论出个结果,两人就得去篾匠那里了。下午,篾匠教他们刮竹和劈竹,将竹子表面修整得光滑,再劈成需要的大小粗细。鉴于他们刚上手,篾匠只要求他们能把竹子劈成等分的竹条就行了。
两人一站一蹲,处理着自己手里的竹子。
篾匠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一张板凳,扔到他们面前:“坐着弄。”
两人疑惑地看着他,他在一张凳子上坐着,一手握着竹子,不停地往前送,手上的蔑刀没有变换过位子,却很快就将竹子刮完了。
两人了然,立即坐下,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没坐一会,柳述就有些坐不住了,看看沉默的篾匠,再看看认真学艺的沈柯,抬起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沈柯问道。
见他又说话了,柳述立马跟他说起悄悄话:“你觉不觉得好无聊?难不成以后我们就要这样一坐做一天?”
沈柯往篾匠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大哥就能做到。”
“真不是一般人,对了,中午的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没想好。”
“咳。”篾匠突然咳嗽一声,两人立马闭嘴。
过了一会,柳述撞撞他的胳膊肘,非常小声地问:“考虑好了吗?”
“这过去才一刻钟。”
“我一刻钟都能做好多决定了!”东街买马西街遛狼,北市看拳南市买裳,一点不耽误,,多么肆意的生活啊,想想还有点小怀念呢。
离家久了,还是会想念家和丰盈的钱袋子的。
就是不知道他的家人有没有想他,应该在四处找他了吧?
让他先躲过这一年再说,到时候一定哭着回去见爹娘呜呜呜呜呜呜。
“你怎么了?”沈柯见他眼眶渐红,漂亮的眸子被一层浅浅的水雾蒙上,有些慌神,难道是因为自己迟迟不做决定,让他伤心了?
“你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沈柯抬手用袖子给他擦眼泪。
“嗯嗯?你说真的?”柳述倏地看向他,“真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