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月完全呆住。
活了两辈子,从来只有她追着别人剖白的份,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直白地表衷肠。
且这人还是当朝天子,那个过去她一直以为恨她入骨的人。
慕云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只讷讷地:“我……我……”
卫长庚说完这些,自己也紧张得不行,两只紧握的手心全是汗。
但瞧见她这副呆怔的模样,粉白如瓷的肌肤,晕开酡红,他慢慢也平静下来。
她甚少有脸红羞臊的时候。
又或者说,她也会害羞,只是很少表现在他面前。广筑里的意外之“吻”是一次,后来在鸿禧楼被他撩拨,又是一次。
每次她都躲得极快,自己还没看清楚,她就已经逃开。
这回,他终于有机会,能好好看清楚。
月光下的姑娘真好看啊,两只眼睛张得滚圆,像清水洗濯过的黑曜石,透出一种孩童般的纯真。对上他视线,还会霎着眼睫,慌乱躲开,宛如花丛中受了惊吓的蝶。
跟平日指挥身边人做事时的淡定从容,完全判若两人。
月光涣漫过她的脸,双颊的红晕便似朱砂入水,泛起如云如雾的叆叇,连月光都染上些许薄红。
卫长庚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下,痒痒的,却又寻不出个症结,只怔怔盯着她瞧。
视线追着那抹红,从她的脸颊,一路延伸到耳尖、脖颈,再往下便是……他也红了耳朵,偏开眼,咽了咽喉咙。
这一刻,竟是有一种想上前啃她一口的冲动。
味道应该很好吧?
毕竟光是瞧着,就已经甜得他满心冒泡。
小姑娘被他盯得久了,人有些局促,咬着唇瓣垂下脑袋,视线左飘右闪,哪里都敢看,就是不敢看他。
许是觉得这样实在太怂,她又吹鼓起脸颊,抬头狠狠瞪他一眼,警告味十足。
可因着那绯红的脸,她瞪得再凶,也只余满眼的娇嗔。
见过她发火,见过她怼人,卫长庚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般。
卫长庚忍俊不禁,胸膛里似有什么被这一瞪牵引出来,宛如岩浆在火山里奔涌、激荡,他压制不住,还没想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人就已经一步上前,俯身在她额心落下一吻。
微不足道的一点触碰,仿佛蜻蜓点水,却在两人心里都激起滔天巨浪。
慕云月心跳都乱了方寸,噗通,噗通,随时都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虽说上次在广筑,也有一次类似的事,可那次纯属意外,这回却是……她抿紧唇,脸上又热了一个度。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推开他,就现在、立刻、马上。
可不知怎么的,那双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就愣是抬不起来。
卫长庚心里亦是一阵惶惶不安。
虽说过去也曾亲过她,还不止一次,可在她清醒的时候,当着她的面主动亲吻,却还是他第一次。
面上还保持着一贯的从容淡定,然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兴奋有之,惶恐亦有之。害怕她会一气之下,再也不搭理他,又贪恋她身上的每一分香甜。
左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告诫自己必须立刻、马上松开她。
可托在她后脑勺的右手,却似在她身上生了根,发了芽,如何也挪动不开。
卫长庚终是忍不住,在她眼睛上又轻轻啄了一下。
比刚才还轻的触碰,两排浓睫却颤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仿佛指尖悄然触碰到了蒲公英,花萼一摇,便抖开万千绒花,载着她脸上的那抹羞红,落在他心头生根发芽,催生无限欢喜。
卫长庚克制不住,收紧手,再次吻在她眼上。
比刚才还要用力,还要深沉。
唇瓣细细研磨、轻抿。
像是许久未曾尝到甘甜的孩童,终于得到一颗饴子糖,高兴得恨不能一口全部吃掉,却又害怕吃完后,自己就再也尝不到。于是再激动、再兴奋,他也要克制着、隐忍着,将饴子糖含在嘴里,一点一点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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