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看曲行此刻问的不加掩饰,立时也明白(),曲行大概猜到了狐仙冤魂一事出自他手。当然也从另外一个方面看出?(),曲行也没有跟他交恶的意思。
“不如你猜猜?”孙亚倒是有些看好这个年轻人。
这一路观察,曲行虽然缺少经验,排兵布阵上也不精通。可他一个凭借读了几年书的年轻人,能够勉强控制住这数万人,已经是可塑之才了。
原先曲行猜不透是谁跟祝钦交恶,现在倒是想通了一二分。
思索了会儿,他朝凉州方向一拜,而后道:“怕是凉州李公了。”
“你很聪明。”孙亚笑道,“你约束好这些叛军,不许他们趁乱在许县烧杀奸淫。等许县稍安后,这两天就带他们回洛京。
你且放心祝钦烧洛京走后,我主仁善,去年耗费了大量钱财粮草为百姓重建家园,更是将洛京四周的田地按照人口分了下去。
如今的洛京虽然还是百废待兴之相,可你去了你就会发现,它已经大变了个模样。在这乱世之中,是难得的和平乐土了。”
曲行倒是不怀疑有假,因而对李氏好感大增。
之前李巍跃烧洛京,为了恢复洛京繁华,他是直接选了迁徙富裕一些的人口这样的方案。这确实是最快恢复生气的方式,但对百姓而言就是苦不堪言了。
李氏既不驱赶这些失家仿若流民的乡民,也不迁徙那些有些家资的百姓,当真是难得的仁厚之君了。
“若是如此,那就是我们这数万人的福气了。日后,我也会天天为李公上一炷生香保佑李公长命百岁。”曲行感叹道。
孙亚大笑:“这次事情顺利,你也立功不小。等回了洛京,我为你请功,说不得以后也能混个将军当当。”
谁知听了孙亚这话,曲行却一摇头。
见孙亚皱眉,曲行立即道:“将军不要误会,我不是要再投他人,是我志不在朝堂。天下悠悠,唯山间农田才得其乐。若李公果然如将军所说为国为民,我不求其他,只求予我一农舍,让我在田地耕作就足矣。”
孙亚一愣。
可曲行是认真的。
他家中父母已经亡故,原先还有个姊姊,可前些年也远嫁,如今兵荒马乱,早没了消息。
可他心态还不错,只喜欢在田间操持农务,自得其乐。
若非如此,依照他读过几年书也有些武艺,早些年投靠李巍跃或者哪个人主,多多少少也能有几分名气。
哪怕是这次,要不是褚忠的悲苦触动了他,曲行也不做这个出头鸟。决定帮褚忠后,他也无意争权,才把褚忠架上去做了头领。
实际前几日是入许县投靠齐皇还是一路归家回洛京,曲行本身也无所谓。即使张巡讲话过于气人,等他离开后,曲行也是问褚忠是想归家还是去投靠祝钦。
他是真心询问。
本身也是为了褚忠这碟醋包的这顿起兵归家的饺子。
许久,孙亚长长一
()叹,“可惜了。”
志不在此,自然也就不必勉强。
曲行却笑道:“大人不必可惜,我能安心卸下盔甲埋首于李公治下的田地之中,不也说明李公治国有道么,这是好事啊。”
孙亚也看来了,如今李昀麾下人才济济,确实多一个曲行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再则,曲行说得也有道理。
解甲归田,这是盛世之景啊。
“好,哈哈哈,我且送你等归家!”
这些时日也一直绷着心神的曲行松了一口气,他朝孙亚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成全。”
许县有条不紊地开始被孙亚接手,同时张並、祝钦自焚而亡的消息也开始逐渐传开。
“父亲,父亲”
大清早,陈赞正慢悠悠地吃着早饭,远远就听到自己长子着急忙慌的叫喊声。
——哼。
陈赞不悦地搁下筷子,伺候在陈赞身侧的丫鬟仆从们登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因往日他对仆从极为严格,虽不会无故责罚,可若是稍有差错也绝不姑息,只会命人严厉处罚,因而身旁的人都有些畏惧他。
陈赞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头发花白,眼睛也不能见风,否则就要泪流不止。可偏偏他精神还不错,半年前还娶了一个十九岁的小妾。别人暗中笑他,他却十分自得,认为这是他身体健硕的佐证。
这样的人,年轻时候的那些少年豪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多了几分固执与刻板。
“大清早,喊什么!”陈赞嗓子也稍微有些不好了,因此讲话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