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到程月璃主动退让,母后让他尽快迎娶柳惜然之时,他胸口就仿佛堵了一团棉花,略微呼吸不畅,却不明缘由。
“你准备何时去柳家提亲?”宋逐烽无聊的紧,想方设法凑热闹,“既然我在京中,明日,我替你去柳家跑这一趟。”
按大衍朝风俗,男方提亲,先派媒妁之人去女方家门。
女方若同意,两方便商议彩礼,给出八字,算好良辰吉日,拜堂成亲。
五皇子派去的媒妁之人,可是宫中内侍,也可为兄弟姐妹。
万民敬仰的晋王当这个跑腿的媒人,那是柳家坟头冒青烟,光宗耀祖的排面。
宋逐烽想了想,戏谑道:“明日我把皇兄也一起叫上。”
东宫和镇南将军去柳家说亲,满朝文武怕是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
再没人敢说五皇子的婚礼不够隆重。
……明日?
宋逐寻脱口而出:“明日实在太匆忙了些。”
他似乎恍然大悟般安慰自己:他和程月璃僵持两年,本以为会继续僵持下去。虽然想娶柳惜然,却以为还要等上许久。
此时突然就要成婚,他还未做好准备。
“婚姻乃人生大事,仓促不得。我还是先同惜然商议好,再请皇兄帮忙提亲。”
宋逐烽无所谓笑道:“你说了算。”
宋逐寻和宋逐烽谈论婚事之时,程月璃正在院中和秋心聊天。
秋心抱着堆叠如山的请柬,程月璃看都没看,直接让她拿去扔掉。
上元晚宴,栖霞县主一曲剑舞动魄心扉,更有睿宣帝亲自题词“剑倾山河”,此桩美谈一夜传遍京城。
第二日,邀请栖霞县主赴宴的请柬便如雪花飞至将军府。
以前的栖霞县主恶名昭彰,世家子女们私宴聚会,或是出游玩乐,从来无人邀请她。
而此时,公子贵女们都以各种名目发来请帖,想与她结交。
没能亲眼见到小姐一曲倾山河的剑舞,秋心颇为可惜。
程月璃其实也没料想到,会是如此情况。
她虽从小习武,潜下心来苦练,不过近期之事,武艺尚且青涩。
何况大衍朝的男子,喜欢的还是唱歌弹琴的温柔女子。
她只是不想在台下,光看着柳惜然出尽风头。
舞完剑后的所有事情,都在她意料之外。
将军府从门可罗雀变为门庭若市,程月璃却以卧床养病为由,闭门谢客,回绝了所有邀请。
秋心不解:“小姐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如今名声刚起,不是该趁着这阵风,多露脸,让声名更旺?”
“久不见人,过不了多久,大家忘了怎么办?”
惊鸿的一瞥维持不了多久。过段时间出了新的东西,大家又一窝蜂追捧起别的。
“这些人前段日子还在骂我刁蛮任性,心思歹毒,对我避如蛇蝎。”程月璃毫不在意平淡一笑,“他们的爱与恨都浅薄的很,一文不值。”
“过段时间发觉我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同,又该换别的名目骂我。我被骂了这么多年,可曾少过一块肉?”
她刚说完,喉咙微痒,不由得咳嗽几声。
卧床养病并非全是借口。
她寒气入体,身体比常人虚弱。修养了两月,表面看似无事,前日的剑舞引动真气,又时不时咳嗽。
秋心推背帮她顺气,附和道:“小姐说的对。”
那些人以前没少骂,现在转头又想来讨好,何须理会。
“不过小姐,你退了和五皇子的婚事,如今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