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辞墨刚将渝安放在了软榻上坐好,宫人们就端来了铜盆,铜盆里装的是洗脚的热水,温度刚刚合适。吧。
宫人蹲在旁边,正要帮渝安脱去鞋袜,却听到席辞墨忽的道,“出去候着
宫人们虽是不解,但也都看出帝后两人今天的心情不好,依言走出内殿。
席辞墨挽了挽袖子,蹲下来,亲自替渝安褪下鞋袜,但这是席辞墨平生第一次伺候别人洗脚,所以动作生疏又僵硬。
渝安有些尴尬的往后缩了缩,“我自己洗。
席辞墨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
渝安默默地的伸脚,泡在热水里,少顷,他才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我没真的生你的气,你不必如此。
顿了顿,渝安又接着道:“我只是不开心有人觊觎我的人。”
席辞墨嗯了一声,拿来搭在旁边的布巾,帮着渝安擦干,然后才道:“朕知道。
”
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席辞墨看向渝安,“朕想对你好一些。你说。
,渝安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才道:“你靠近些,我有话要跟
席辞墨以为他要亲自己,依言站起来,坐在渝安旁边。
渝安却是问道,“还记得那一年,你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心气高,如果你要纳侧妃,就先给我一纸休书。
席辞墨的脸瞬间就黑了,比锅底灰还黑,幽深的眼眸翻滚着层层冷意,说什么不着四六的混账话,朕何时说要纳侧妃了?
渝安瞪了他一眼,“你别总是对我凶巴巴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你不打算纳侧妃,可那些朝臣总是劝你广纳后宫,你现在能顶得住,等往后日子长了呢?”渝安直勾勾的盯着席辞墨的眼睛道,“我就不喜欢的就是被抛下,你懂吗。
他十一岁那年离家,至今也有十来年了,期间总有不开眼的来调侃他想不想家,渝安嘴硬说不想,可心里却时常想家。可渝安想家,但他的父母兄长却仿佛是一点也不想他似的,鲜少来大景城看他。
渝安隐约能猜到原因,所以心里并不怨恨。可时间一长,渝安或多或少也变了一些,他无所谓给旁人多少,但旁人却不能抛下他。
但凡有一点苗头,他都得走。
席辞墨是不知道渝安是怎么想的,但他听腻了渝安的威胁,心里总有些不爽,“离了朕,你还能去哪?
“出了这道宫门,普天之下,谁敢留你?
渝安不想与他吵起来,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说出来的话却更是噎人,“你以为我是你吗,连退路都没有?
“退路?”席辞墨倏地凑上前,两人的距离只剩一个拳头大,他盯着渝安看,“你哪来的退路?朕怎么不知道?
渝安随口一扯的话,没料到席辞墨反应这么大,他笑了一声,伸手环住席辞墨的脖子,
“我累了,抱我回榻上歇着吧。
席辞墨任劳任怨的将他抱回旁边的龙榻上,又给他盖上了被子,冷着脸叮嘱,“往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
“朕从未想过纳侧妃。”
从当初刚成亲时,他听到渝安说了不准纳侧妃这五个字之后,席辞墨就把这几个字记在了心里。
席辞墨不善言辞,寡言少语,可他为渝安做的,也不曾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