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才似鼓起勇气一般望向齐衡玉,“我心悦爷,爷给了我安身立命之所,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让我脱了奴籍。我不想让爷遭了暗算,所以便跑来了惊涛院。”
回忆戛然而止。
分明只过了半日功夫,可婉竹却忘了齐衡玉听得她这一番表白心悸的话语时的神色,是不为所动,还是半信半疑。
她忘了。
从她走进碧纱橱起,便明白自己已走上了死路,如今被安置到家庙里,已然算是窥见了一线生机。
从竹苑到家庙,兴许是穷途末路,又或许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婉竹倏地望向了仍立在床榻边未曾离去的金玉,眸色深深地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金玉瞧了眼姿容沉静的婉竹,肃容说道:“主子说了,若是姑娘能在一月之内让世子爷来家庙宿上一夜,她便有法子让您有名有份地走进齐国公府的内院。”
作者有话说:
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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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挨打“索性让我与世子爷和离吧。”
婉竹并没有第一时间应承下金玉的话,纵然陷于这等囹圄境地,她依旧守着心中的安宁,不骄不躁、不疾不徐。
烛火摇曳,金玉垂首立在她身侧,逼仄的厢房内一半陈设皆隐在迷蒙的夜色之中,唯独她与婉竹二人镀在光亮之中。
临到此刻,金玉才真真切切地佩服起了婉竹,既是佩服她沉稳的心性,也佩服她果敢的勇气。
白日里在碧纱橱时,若不是月姨娘及时赶到,她的下场必然不会只是被罚到家庙思过这么简单。
荣氏、杜丹萝、乃至李氏,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夜深了,姑娘安歇吧。”金玉觑了暮沉沉的天色,如此说道。
婉竹朝她淡淡一笑,嘴边漾起几分苦涩:“是我连累你和容碧了。”
她宿着的木榻上只铺了一层棉絮,衣被布料粗糙不堪,更别提金玉和容碧的境遇。
金玉倒不是个吃不起苦的人,当年若不是得了月姨娘所救,她早已惨死在了那臭水沟里。
故她反而闻言劝解婉竹道:“姑娘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家庙里,您总有出去的那一日。”
金玉的嗓音温润,衬着这朦朦胧胧的烛影,如潺潺的溪流般冲刷净了婉竹心间波折不堪的哀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