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手工整漂亮的魏碑在此刻显得极为刺眼,字句诛心。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不至三年而有怨,非是仇隙,实是夫福薄,心有他属,又引怨娘子,惹家室不睦,后宅不宁,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遂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半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于时建平八年年二月十七日谨立此书。
一字不差看完人差点将其一把撕毁,临了又深深皱起峨眉,扔也不是,撕也不是,“撕了又有什么用,她若想,还可以再写!”
于是又将其叠好夹回书中,只是心里的气依旧没有散。
怀着满腔幽怨,恨不能,哭亦无法,便只能暗压心中怒火,待到秋后算账。
萧幼清舒缓一口气平复着心情,随后朝房外和声唤道:“喜秋。”
“姑娘。”女使便推门而入。
“叫人预备晚膳,等阿郎回来。”
细心的女使察觉出了异常,稍作迟疑后福身答道:“是。”
自萧幼清回来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楚王才回来。
康宁公主留她,她便不敢催仓促离开,自知耽搁了些时辰的人刚回到家便小声催问府中的下人,“王妃回来了吗?”
“回王爷的话,王妃一个时辰前回来了,在沐浴。”
“哦”
“王爷,晚膳好了,王妃特意交代王爷用完晚膳再去找她。”
“她在沐浴,找她就不必了。”看了看天色,太阳已尽,楚王便点头,“正好也有些饿了,可备了酒?”
“那是自然的,王妃知道王爷喜欢喝那樊楼里的梅子酒,所以早早就给您预备上了。”
楚王只是笑了笑。
吃饭间,她又朝小六子挥手,“去看看王妃好了没有,若好了,就让王妃到书房等我。”
“是。”
小六子一路走到浴房,见喜秋守在门口,问道:“大娘子可还在里头吗?”
喜秋伸长脖子探了探,见没别人了,疑问道:“姑娘还在,怎么是祁内侍你,姑爷没来吗?”
“阿郎在用膳,差我来传话。”
“祁内侍请说吧,姑娘在沐浴不便,奴代为转达。”
“王爷让王妃一会儿到书房等他。”
喜秋便转身入了内,旋即出来回复,“姑娘说,有事就请王爷亲自过来说,姑娘她是不会去书房的。”
“这”两个主子都不愿去找对方,可让小六子犯了难,于是低声道:“麻烦喜秋姑娘在替小人转告王妃,月初时那日,王爷也受了伤,伤到了写字的胳膊。”
最后,即便示弱也未得到王妃的心软与退步,小六子只得灰头苦脸的回到了楚王身边。
“阿郎,大娘子唤您过去。”
“哪儿?”
“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