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从马上下来,小六子便将马牵到了一边的马棚中。
“你的胳膊才好多久,就不安分了?”萧幼清掏出绢帕替她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锻炼身体吧。”
“适才你说的新贵可是那位做了起居郎的新科榜眼?”
楚王点头,走到石桌旁,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盘诱人的枣糕,“姐姐亲手做的糕点吗,好香!”她便洗手将水擦干后,挥手将一旁的女使遣退,随后瞧见了筷子也不用,直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好吃!”
萧幼清看着她,缓缓摇头,“你呀,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韩汜做了起居郎,在御前行走的机会就多了,他又是赵王的人。”
楚王咽下嘴里咀嚼的糕点,“赵王御前行走的机会难道不多么?赵王府有飞桥,出入禁中无阻,只要他想,天天都可以见到陛下。”
觉得口渴,便又喝了一口茶,“武举快要开始了,姐姐应当多去督促督促二哥才对!”
“此次武举,哥哥应该是志在必得的。”
“他若得中武举进士,下月就是寒食节,大内会有蹴鞠,陛下虽重武,但也不会当即任命武举进士官职,若是得魁,便就有了做官的机会,还能省去审官院那一遭麻烦事。”
“六郎不说,妾都要忘了,这么快就寒食节了么”
“寒食节朝廷会放百官七日休息,到时候我陪姐姐去踏青插柳吧,若是姐姐想回金陵祭拜丈母也可以,反正有七日,上回…”说罢,楚王眉头紧蹙,走近萧幼清,握起她的手,低头愧疚道:“上回没能陪姐姐去,没能察觉姐姐的用心良苦,六郎…”
“本就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最后,你不是来了么,能让你心疼,能让你承认,那鬼门关的一遭便也算不得上是大坏事了!”
她说着,楚王的眉头便皱得更加深了。
“你看看你,还说妾呢!”萧幼清伸出手轻轻抵在楚王眉间,用手指顺着眉眼轻轻抚道:“六郎皱着眉,是想让妾心疼么?”
楚王便顺势滑下双手至她腰间将其搂进怀中
萧幼清在她怀里轻轻说道:“金陵今年去了一趟便足矣,且去的频繁了兴师动众的也不好。”
“六郎都听姐姐的。”
“阿郎,大娘子,孙太医来了。”
“让他过来”
“等等!”楚王制止,“让孙太医先等候,本王刚刚练习骑射一身的汗水不宜见客,等本王换了衣服就过去。”
“你这是?”
楚王侧头看向一旁的韩宅,萧幼清便点了点头,朝女使吩咐道:“先让孙太医到书房等候吧,奉茶。”
“是。”
从院中出来,萧幼清问道:“刚刚你是想说隔墙有耳吧,韩汜就在墙的另一边。”
“不是韩汜,而是整个韩宅内,就是不知是陛下还是赵王又还是二者都有。”
“那方才咱们在院中说的话岂不是也”
“应该听不到的,不过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就算真的被听到了也无妨,但孙太医就不一样了!”楚王浅浅笑着,“虽然太医那么多,但楚王的孙副使却只有一位!”
书房内,医官副使弓腰侍立。
“孙叔叔怎么提前来了?”
“王爷,杨医使有话让下官转呈王爷。”
楚王点头示意。
“六王所要,东宫如是。”
似在预料内的人便点头笑了笑,“孙叔叔也已过不惑之年,可要保重身体。”
孙副使知道楚王的意思,“下官明白。”
“下官替王爷与王妃诊脉,脉象平稳,只是王爷还需要多多注意休息,勿要太过劳累。”
楚王覆手至唇间,轻轻咳道:“咳咳,本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