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你再不打,我们就要死了。”
“好,交给我。”
陈婉柔像个机器人一样打着丧尸,视线有些无法聚焦,只因为刚刚女生最后一句话,让她想起来尚建明的口头禅:“烦,交给你了。”
如此一对比,天差地别。
时间过得很快,唐珞瞧着时间慢慢过了中午,不打算继续在电玩城,临走时,还是在一个娃娃机前停顿住:“刚刚陈老师一进来就在这台机子面前停了很久,还有最后三个币,我试试能不能夹上来。”
娃娃机里,数不尽的羊驼头挨着头,可爱又滑稽,唐珞凝神屏气,在抓子还剩两秒的时候,忽地猛烈摇晃抓子,然后恰着最后时间点按下,接下来,涉及到了陈婉柔的知识盲区。
唐珞的抓法未免太过流氓,不奔着娃娃身体去,而是头上的那小圆圈线,眼看着抓子摇晃落下,却又稳稳起身,居然一下穿了两个娃娃头上的绳子,一白一棕,应声落地。
“我兼职也得学点什么,不然亏了。”唐珞弯腰,捡起娃娃,拍了拍,原来屁股后面还有小拉链,奇奇怪怪的设计,一掏,嗯?还是隐藏款,开出了一个御守符,虽然不是那种什么寺庙神社正儿八经求的,但是对于唐珞来说,弥足珍贵。
“陈老师要白色的羊驼还是灰色的?”
“白色吧那就。”陈婉柔接过白羊驼和御守符,心底很多话都被硬生生地压下去,挑白色只是因为唐珞很白,这个……有些像她。
“接下来去哪?”
“带你做指甲。”
“?”
唐珞被陈婉柔摁到了一个美甲店里,美甲师呈上价目表的同时,也被唐珞的手吸引,啧了声道小姑娘手骨感得好看,这么多客人是她觉得最好看的。
唐珞有些焦灼地扫了眼价目表,最低都八十八,最后只得向陈婉柔投去求救的目光,她很好,当没看见,适时地装聋装瞎,让这个年轻些的女生原地窘迫,还直接挑了个168元的套餐:“她不适合长甲,做短甲好些,太艳的颜色,嗯……唐珞你喜欢吗?”
唐珞跟之前跳舞机前面的陈婉柔一样,头摇成拨浪鼓。
“小姐,那我推荐你看看小x书上这款,现在很多个性些的年轻人都会选择做这么一款稍微酷一点的,这款黑蓝白相间的撞色,名字叫深蓝伏特加,能将显白功效发挥到极致,妖冶但更多的是帅气。”
于是,唐珞被陈婉柔安排了,又是修指甲又是一个个造型,过程很长,两人一前一后地聊了起来,唐珞又发现了陈婉柔的另一面。
“一般老师不是觉得做指甲不正经吗?”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学生,没关系,难不成学校还因为这个扣我工资不成?我呢,因为工作原因要以身作则,所以没办法。”
“这么说,你也很想做?”
眼看着陈婉柔眼里多了一丝无奈,犹豫了三秒,坦然:“想啊。想做夸张的指甲,想染浅色的头发,也想打几个耳洞,不过那都是年轻时的想法了,为了工作嘛,我自己也要以身作则,我家里人总说铁饭碗不能丢。你呢?有什么愿望?”
唐珞也犹豫了一会,眼里难得泛起了点点迷惘,有些愿望是没办法实现的:“我啊,很早以前就想去西藏拉萨,纳木错羊湖布达拉宫,将自己融在蓝天白云里,也想顺道去草原上骑马,但你也知道,家里有妹妹和爷爷,我不能只顾着一个人。”
……
无言,有时候现实两个字,总是狠狠地将人抓回鞭打,就如时间已经下午了一样,唐珞明白,和陈婉柔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陈婉柔临走前,抬了抬唐珞的手,微微笑:“很适合你,黑蓝的基调,白色的火焰边,以后自己也要像它一样,生生不息。我们的感情,就由我来开口终止吧,像你写的一样,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唐珞站在原地,她转身走了就没再回头,可看到她转头的那一瞬间,眼眶是红的。
陈婉柔回到家里,尚建明正黑着个脸,厨房蓄水池的碗筷已经堆成了小山顶,外卖盒也已经堆满了好几个垃圾袋,衣服就左一件右一件地丢在沙发上、玄关处、茶几上……见陈婉柔抱了只羊驼娃娃回来,埋怨这么大了还要去电玩城搞这么些幼稚的玩意。
“还有,我这额头是不是你打的?”尚建明瞪着陈婉柔,因为工作被罚停这些天喝酒,人好像苍老了很多,眼睛布满血丝。
陈婉柔默默将垃圾打包,不咸不淡地回道:“是你醉酒了,自己撞向床头柜,我扶不住。建明,妈打电话说,我那边一个伯伯去世了要赶紧去做个人情。”
“陈婉柔,不许去!”男人猛地拍桌,吓得陈婉柔动作一僵,他奇怪地笑了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不知道?还敢跟我提条件想我送你?”
陈婉柔眼神微微飘忽,心下一沉,是不是自己和唐珞被发现了,不应该啊,自己处事比唐珞谨慎,字条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罢了……反正尚建明伤害不到她。
“你趁着我丢工作,去和别的男老师蜜里调油是不是?”
“尚建明你发什么疯!”陈婉柔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质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因为这话说得无凭无据又难听,顿生委屈,“我什么时候和别的男老师蜜里调油?你自己呢?”
“我怎么了?我工作都被叫停了你还和他们去同事聚餐,家也不顾碗也不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几年前,我绝对不娶了,放在现在,也是避之不及。”
“同事聚餐也有女老师,我不想一回家就和你吵,我真的累了,我妈讲的事能不能我们一起放心上?”
“我说,不许。什么阿猫阿狗你一个大伯死了就死了还想问我们伸手要钱?说起你妈哈哈哈我就生气,你妈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吗?!怎么,说话啊!”尚建明像陈婉柔逼近,又高又壮,像一只失控的野兽,陈婉柔在惊慌中匆忙一瞥,才发现他脚下满地的酒瓶,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