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花落无声。
看着张元修那张近在眼前的脸,以及唇上传来的柔软时,祁明乐整个人都是懵的。
而被她压在石桌上的张元修,亦是眼睫撩起,似是被吓傻了一般,怔怔望着她。他们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动,直到一片桃花,砸在了张元修的鼻尖上时,祁明乐这才倏忽回过神来。
“对不住对不住。”祁明乐立刻站起来,下意识便向张元修道歉。
真是见鬼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平地脚滑呢?!脚滑也就算了,在朝张元修撞过去时,她明明眼疾手快往石桌上摁来着,最后怎么就摁到张元修手上了呢?
到最后,自己没撑住不说,竟然还把张元修给扑倒了,真是够丢人的!
祁明乐觉得,她需要冷静冷静。可谁曾想,她刚转过身,身后的张元修就嘶了一声。祁明乐立刻扭头,就见张元修捂着右边的肩膀,眉眼带了几分痛色。
祁明乐满脸狐疑:刚才她只用了五分力道,张元修不至于这么弱吧?
可回了客房,张元修褪掉半边的衣袖,祁明乐这才发现,张元修右侧的肩头又泛起了淤青。不过淤青的位置不在前面,而是在后肩处。
祁明乐:“……”
她拍张元修那一掌的力道,确实不足以让张元修受伤。可偏偏她一掌的力道,与她扑过去的力道叠在了一起。在这两种力道的冲击下,张元修的后肩磕在了石桌上,顿时就起了淤青。
“不是,你当时怎么不躲啊?”祁明乐将药油放在掌心搓热,一面为张元修揉肩膀,一面道。
张元修坐在桌边,眼睫轻垂:“我没想到,夫人会真对我出手。”
祁明乐:“……”
“而且我躲了,只是没躲过而已。”
祁明乐:“……”
这个理由她没办法反驳。
原本他们是打算接下来换马的,但张元修伤了胳膊,第二日抬手都费劲儿,更别说自己骑马了。
祁明乐正打算让他继续坐马车时,就听张元修道:“坐马车太慢了,夫人若不介意,不如骑马带着我?这样也能快一些。”
眼下张元修这样,除了自己带他,好像也别无他法了,祁明乐点头应了。
而奉墨与洗砚直接是看呆了。他们见过男子骑马带女子,但这却是第一次看见,女子骑马带男子的。
祁明乐与张元修打马走在前面,奉墨与洗砚不远不近跟着。目睹了昨晚那一幕的奉墨见状,小声同洗砚嘀咕:“公子这是昨晚抵死不从,所以被少夫人伤到胳膊啦?”
说到这事时,奉墨突然又想到上次,从望月楼出来后,张元修就面色阴沉回府去找祁明乐,结果第二天,张元修的腰就受伤了,难不成也是被祁明乐打的?!
奉墨迫不及待想与洗砚分享自己这个发现,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洗砚冷冰冰堵回去了:“你的脑袋要是不想要了你就说。”
对上他亲哥那冷酷无情的眼神,奉墨咽了咽唾沫,默默的将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
虽说他们家公子是个文人,但也是自小就学武的,怎么在他们少夫人面前,突然就这般弱不禁风了。
奉墨偷偷觑着张元修与祁明乐看了一路,见祁明乐对张元修关怀备至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窥探到了不该窥探到的秘密,之后不用洗砚提醒,奉墨也默默地将嘴巴闭紧了。
之后他们一路疾行,在第二日下午便抵达了临江。
这是祁明乐第一次来临江,同栎棠关的肃杀不同,这里河流纵横,满载瓜果鲜花的船,从拱桥下穿行而过。明媚的春光落在黛瓦白墙上,给整个临江城镀上了一层柔和细碎的光晕。
一路上,祁明乐看的目不暇接。
待到张府门前时,看着面前气势恢宏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祁明乐突然理解,之前采荷那句,“我们老爷在时,张家曾是临江首富”那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