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啊?”叶妈妈打探着。
叶然支支吾吾,嗯了一声。她边走边说着话,也不看路。街上车来车往,傅延北拧着眉,一把拉住她。
“叶然,看路。”现在他已经习惯叫她的名字,而不是亲昵的叫她——然然。
浑厚有力的嗓音,叶妈妈听得一清二楚。“哎呦,约会啊。妈妈不该给你打电话的。那我先挂了啊。然然,在我们走之前,带他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叶然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看着傅延北,“是我妈妈——”
“喔——”他见过她妈妈,很精致的一个妇人。
叶然踢了踢空无一物的马路,偏过头看着他,“我妈妈想邀请你一起吃个饭。”
傅延北眼底毫无波澜,“好啊。”
傅延北在路口招来一辆出租车,两人坐在后座。
城市的灯光明亮耀眼,叶然安静地靠在他的身旁。车子平稳地前行。
傅延北望着前方,心生感慨。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谈恋爱,三十多岁的,或许会和一个适合的人结婚,如此一生。谁曾想身旁的女孩子出现打破了一切。
叶然,名字清新,可人似火一般的热情,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车子猛然刹车,速度又快又急。
叶然像受惊的鸟儿,反应异常的强烈,她抱住了他,亦或者是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护住了他。
司机师傅摇下车
窗,用着宁城特有的方言,狠狠骂着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年轻人。
叶然一脸慌张,“你没事吧?”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那双眼此刻毫无隐藏,与他相距仅有五厘米。
“傅延北——”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傅延北的浑身的血液都在窜动,“没事。叶然,我没事。”
她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可是手却没有松开。
傅延北一动不动,感受她掌心的温度。这突如其来的停车,叶然的反应让他太意外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保护好自己,而是他。
他慢慢握紧了她的手,她的手指非常漂亮,十指纤细修长,软软的,握在手里有种永不放手的感觉。大概是长期雕刻的缘故,她的食指和拇指有着薄薄的茧。
他情不自禁地摩挲着她的茧,手上痒痒的,这种感觉太过缠绵了,内心充满了令人怦怦直跳的爱意,叶然顺势摸到他手上的那块疤。
“这个——是怎么来的?”声音尽量平和。
傅延北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清明,“回家途中车祸。”听说是一辆卡车,他的车彻底废了,而他差点没命了。
整整躺了半年,他的身体才调养起来。
后来,他再也没有开过车。心里有阴影,可是很奇怪,他对车祸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说的如此简单,叶然神色恍惚了一下,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很疼吧——”拿起他
的手,细细看着那道疤痕。
傅延北一双俊眸没有什么情绪,“当时什么感觉都没有。”见她一直盯着疤,他慢慢抽回手,“没事了,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他再也不能开车,彻彻底底将她忘记了。
那是一场惨烈的车祸。
叶然弯着嘴角,“这是一个印记。”苦涩的印记。
傅延北先送叶然去了市儿童医院,再回去的。
叶然依依不舍地望着他,“路上小心。”
他点点头。“师傅,去茂苑。”
叶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傅延北——”
他转头,漆黑的瞳仁定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