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白抬手刮了刮眉心,又肯定地说了一遍:“我不想跟陈总合作了。”
“晚上刚谈下来的项目,说不做就不做了,就是朝令夕改也没你这么快吧!”周秦瑞生气地站起来。
地上有陶瓷碎屑,周予白上去扶住他:“爷爷,您慢点。”
“还有脸叫我慢?我再慢就跟我上你的步伐了!”周秦瑞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改?是听我喜欢小陈,怕是我的人所以不用?”
周予白根本没往这处想,说:“没有。”
“那是为什么?”周秦瑞对周予白抱有期望,否则也不会扶他上位,但多年前周秦瑞硬是把他送出了国,爷孙之间也有隔阂。
周予白缓缓说:“不想。”
“你不想?”周秦瑞几乎一字一顿。
“陈总人品不行,路走不长久。”周予白道。
“你听听你这叫什么话!我把集团交给你,是要你掌舵的,就算是玩玩,你一个项目也不能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还给我说什么人品不行!”周秦瑞压着火气,好言相劝,“这事传出去你怎么解释?予白,工作不能感情用事。”
周予白没应。
周秦瑞见他如此执拗,也是气晕了,拿起手边的拐杖,一下子抽到了周予白身上。
上好的实木材质,结结实实招呼到皮肉。周予白浓眉深皱,愣是没哼一声。
周秦瑞又抽了一下。
裴域往这边来,脚步都踉跄了:“老板,要不要再……”
他不拦还好,周秦瑞在外人面前拉不下脸,抬手作势又要打。拐棍劈过来没收住劲,正好要落到上前的裴域身上,周予白抬手挡了一下。
小臂上一道红印瞬间就起来了。
周秦瑞丢了拐杖:“我打你,你不会跑?”
周予白也没管自个胳膊,还是站得利落笔直,他说:“不跑,让您消消气。”
周秦瑞心脏发紧,摆摆手:“滚出去,不想看见你。”
他素来要求孙子严苛,但也不会动这么大火。这几日集团里老有人来他这嚼舌根,说得都是周予白的不是。
裴域要扶周予白。
“没多大事。”周予白面色平淡,往外走。
“予白。”到门口又被叫住,周秦瑞道,“萧祈跟咱
们家有情分,他现在不在集团做事了,你也给他留条路。”
周予白回头。
书房里灯光明亮,映在红木家具上多了份厚重感。周秦瑞历过大风大浪,虽不负盛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说:“别太狠了。”
从楼上下来,裴域招呼保姆拿医药箱。
周予白拦住了:“不用。”
“这怎么回事?”保姆是这里的老人了,心疼地道,“予白你别走,我去给你拿药箱,这要是肿起来,可是有的你疼!”
“太晚了,我回去上药。”周予白执意走,又停下来吩咐,“爷爷的陈皮汤碗碎了,上去收拾下吧,别扎到。”
保姆知道劝不住,忧心地问后面的裴域:“怎么回事?”
裴域摇摇头。
“好多年没挨过老爷子打了,今儿这是怎么了。”保姆嘱咐道,“小裴,你盯着予白,一定给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