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安阳侯震惊的面孔,看着戚文烁发颤的肩膀,以及侯夫人眼里肉眼可见的慌张。
“痛苦吗?可这才到哪啊,这点痛苦就受不了了?”
那戚若渔这些年的痛苦又能跟谁说呢?
她在那样阴暗的环境之中长大,本应该明亮漂亮,张扬肆意,即便不像戚寻月那般骄纵受宠,总归应该是平常幸福的。
可她双手沾满了鲜血,掌心里布满了硬茧,她每个月都会蜷缩在地上乞求解药。
那日任务失败躺在地上感受着疼痛等待死亡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是希望有个人能来救一救自己,还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庆幸自己终于得以解脱了呢。
沈溪作为一个后来的旁观者对于她的这些遭遇单是看着便觉得无比痛苦,那她作为当事人呢?
戚文烁的声音颤抖着,“若渔,这些年,我和父亲一直在找你。”
“找我?”沈溪冷笑,“就你们两个蠢成这副模样,人都在面前了都认不出来,还说什么找,简直好笑。”
说真的,她完全想象不出那些关于安阳侯神勇非凡的话全都是怎么传出来的,这人蠢到被女人蒙在鼓里不说,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沈溪看着安阳侯,“你很爱姜离青,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安阳侯瞳孔猛缩,“若渔……”
相较于安阳侯,另外一个更为激动的人很明显是侯夫人,掩在袖下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但这人的心机
之深沉很快便让她镇定了下来,她很快红着眼圈想要朝沈溪走来,“你当真是若渔?侯爷找了你这么多年,你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不回来呢?”
这话语气之中虽然满满的都是心疼,但却很轻易地就能挑拨起在场众人的疑心。
戚若渔当年丢失的时候不过刚满月,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
并且,她若真是戚若渔,那么来到安阳侯府的这段时间,为什么对于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呢?
这侯夫人确实是个厉害的,沈溪朝她走过去,见她一瞬间面色紧绷,顿时失笑,“你慌什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让人撕开你的面具,我成全你就是。”
“姜离青当年因为孩子丢失郁郁寡欢,但却并不至于缠绵病榻连起都起不来,之所以会病的那般严重,无非是有人在她每日喝的补药当中加了些不该有的东西,侯爷觉得,这东西会是谁加的?”
安阳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平复了一会儿,压下那些乱糟糟的思绪,终于能够思索,“离青当年吃的东西都是有经过大夫检查的。”
这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沈溪心中冷漠,说白了他并不是心中没有疑虑,只是不愿意戳破那层窗户纸,把所有的不堪全都展露出来罢了。
愚蠢且自私。
这样的人如何配说爱呢?
沈溪扫视着这里的一群人,打斗已经停了下来,和她一起来的那位黑衣人站在她后方,目光沉
沉。
眼看安阳侯又打算开口,沈溪直接打断他,“我原不想跟你们安阳侯府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是替嫁,我也不曾抗拒分毫,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了陶郎中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