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锦川的诡咒被净化了。”
黑暗中,两团黑影以几不可见的角度隐匿其中。
几步开外,蓝紫色的光隐隐可见。
这是高阶法阵的结界,它将黑暗围得密不透风,外人看不出说话这两人身在何处。
“……是听雪吗?”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黑色的斗篷微微动了动。
尽管身处结界,可谈话之人依然小心翼翼,各有防备。
“听雪出鞘,五方集结,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结界的围光下,南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话,“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听雪吞月,未亲眼所见,甚是可惜。”这语气没有一丝可惜的意思,倒像是试探。
“有的是机会。”
一呼一吸的静默,却仿佛过了很久。
黑暗中,玄色衣角轻轻摆了摆:“不知,南先生何时可以为我引荐那位贵人?”
“呵呵,”南先生将神色隐匿在斗篷之下,“东方先生莫急啊,一切只是开始。”
东方念嘴角一撇:“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相信在下?”
付出整个锦川都换不来背后之人的一面吗,东方念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了握。
南先生似乎知道他所想,呵呵一笑,亲热的态度似乎是在安抚自家爱妾:“东方先生说什么呢。拱手神兵,献祭锦川,引动听雪剑这么多功劳,怎么还会不相信先生。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贵人很是满意,只是尚有部署,我们当以大局为重。”
东方念能在十多年前便看清形势靠拢彩云间,必然在花鹿入锦川的时候便发现端倪。他焦躁于“锦川之首”这不上不下的名号,无法向前一步一直是他苦恼的事情。花鹿的出现,诡咒的危机让他看到了希望。如果以锦川为代价能达到一直以来渴望的高度,他岂会犹豫?!
这样的沉默在这样的空间里尤其显得局促不安。
狭小的空间里,气息难以隐藏,南先生如何感知不到东方念的心思。
“东方先生,”南先生偏头转向他,“莫非是你不信贵人?亦或者,后悔了?”
闷笑在东方念的猴头滚动两下:“笑话,我东方念所行之事从不后悔。”
“也是,事到如今,一切都没办法回头了。相信东方先生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后悔这种事情上,毕竟……”南先生微微一笑,“您也是贵人看重的人。”
东方念并没有接南先生最后这茬,平淡的道:“接下来如何?”
“等着吧。”南先生语气轻松,“好戏才刚刚开始。”
黑夜低垂,乌云盖月。
在乌黑夜空与无念之间,远远看去,湖心的那叶扁舟仿佛在夹缝中喘息一般,显得孤寂又清高。
妖王盘坐原地,与之前并无二致,他似乎在这个位置以这个姿态已经很久很久了。
扁舟前端站在一个黑色斗篷盖住全身的人,他似乎是在汇报着什么,妖王听得很认真,却在不经意之间,透出几分玩味。
“王兄尽管放心,一切皆在掌控。”黑色斗篷之下,是本已身死在东方府的上官凉。
一个大叔对着一个稚子称呼王兄,这画面在不见月光的黑夜之下显得格外诡异。
湖水在静宜之中呈现出一片浓黑,妖王眼中深不见底。
见妖王未曾回复,上官凉眉间似有盘算:“王兄,若愚公锤与逍遥镰皆在敬亭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