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秘书进入群玉阁以后,对方将莱尔维亚带到书房,请他在这里稍等片刻,随后离开了。
凝光的书房异常宽敞,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微型收藏馆。真正办公的地方大概只有右前方摆着书案那一块儿,书案上摆满了卷宗,却十分整齐,毫不零散。
莱尔维亚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抬脚靠近了“展品区”。
凝光的藏品很多,名家书画、价值连城的古董、玉质摆件,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做工精细的摆架上,迎着阁顶柔和的灯光,不遗余力地展现主家的雅兴与财富。
莱尔维亚的脚步在一幅名家字迹前停了下来。
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刚硬遒劲且大气磅礴,足以见书写他的人笔力扎实,性格也字迹中窥见一二。
但吸引莱尔维亚目光的并非这些。凝光的藏品都价值连城,自然各有各的出众之处;让莱尔维亚停下脚步的是,这字迹有点熟悉。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些啼笑皆非。
是钟离的字。
竟然被挂到这里来了?署名还是用的化名。
但如果他并非眷属,而是神灵本尊的话,那么样貌可千变万化,使用化名行走人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若他真是岩神……那他可以说是相当珍爱他的子民。这样的一位神明,为何会放任障秽横行?
“喜欢这个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声音雍容华贵,透着不显山不露水神秘与沉稳。
莱尔维亚转过身,见自己身后几尺之外,正站着天权凝光。这位是璃月权力的顶端、提瓦特鼎鼎有名的商人、寻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集财人,而此时她年龄不过二十二三,就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成就。
“只是有些感兴趣。”莱尔维亚道。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透出远超年龄的沉稳与冷淡。
凝光面上神情平和优雅,说话间同样抬脚靠近了这幅真迹。莱尔维亚后退几步,同她保持了相当礼貌的社交距离,静静聆听她接下来的话。
“这是书法大家浮白的真迹,书写它时的年代极其久远。我从一位相熟的古董商人那里找到它,购置添放进我的书房。”凝光道,“若你喜欢,立可相赠。”
对于莱尔维亚来说,凝光面上的笑容太过公式化。仿佛戴着一层弧度精准的面具,每一块肌肉的舒展程度都被刻意计算过,所以才有了这个在寻常人看来可敬亦可喜、在自己看来却异常冷漠的笑容。
当然,莱尔维亚认为,身居高位,心思深沉、满手算计并不是什么坏事,正是因为她心思够深,所以才能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只是……
虽然有些突然,但在看到凝光的神情那一刻,莱尔维亚竟然开始想念达达利亚了。
那点思念不知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流火一般迅速蔓延着卷住莱尔维亚的心脏,让少年在这样的场合中不可抑制地生出片刻恍惚。
达达利亚的笑容,从来都是坦诚的、直白的、热烈的,在冰封的雪国中像一团不灭的火、像躺在掌心里的柔和太阳。
对待他信任的人,这些热烈的情绪常常令人手足无措——他太干净了。笑容也好、性格也好,一切的一切都纯粹而温暖,像是世间坦诚的集合体。
一想起他,莱尔维亚心中突然升起一点对接下来谈判的厌倦。
能快点结束就好了。达尔现在在哪儿呢?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回应了凝光的话:“感谢好意,凝光小姐。关于今天找我的事情,可以长话短说。”
两边都有明确打算的情况下,将问题抛上桌面未尝不是一种极富效率的解决方式。
凝光对于他的坦诚似乎有些意外。她转过头,眯起眼睛打量莱尔维亚片刻,如他所愿长话短说了:“不知这个提议是否有些冒昧,但我希望你为千岩军祛除归离原的障秽源提供帮助。”
“障秽,即是你曾经在望舒客栈遭遇过的人所受的污染名称。”
“你找我,是因为我不会受到污染。”莱尔维亚道,“究竟是提供帮助,还是作为主力?”
凝光沉默片刻,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不似刚才机械冰冷,反而显得饶有兴致、极富人气,细看其中还凝聚着一丝赞赏。她踱步到书案前坐下,习惯性地执起那柄对她来说大部分作消遣用途的白玉烟斗,缓声道:“你很聪明。”
“如果你愿意的话,真想聘请你来当我的助手。”
“不必了。”莱尔维亚干脆地拒绝道。
只用一眼便能看出来,凝光烟斗的玉石原料,与刻晴手中用来探查障秽的白玉盘原料是同一种。
能探邪气的玉石,必定稀少,极其珍贵。就连奔走前线的刻晴手中都只有一副,而早在障秽爆发之前,竟-->>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