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赵典的话,路月沉从梦履舱回来,梦履舱每个月会开启一次,他能看看林微寒的状况,对林微寒的身体情况进行检查。
窗台上放了一排刚冒头的小蘑菇,这种菌类生命力顽强,没有了某人的恶意阻挠,长得非常快,很快一簇簇的聚集在一起。
路月沉按了按自己的晴明穴,他闭上眼睡了过去。墨色的发丝垂着,遮住了眉眼,艳丽的面容落下一层阴影。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让他想起之前的往事。
他出生在山城,关于童年的记忆,和大部分单亲孩子一样。
母亲的残缺、成日醉酒的父亲,温柔的奶奶,枯燥无味的义务教育,这些就是他的全部。
山城不属于经济发达的土地,这里的很多孩子在上完初中之后由于贫困或者教育落后会辍学谋生。
自从二十年前的x型病毒蔓延之后,全球经济萧条,房地产大面积崩盘,经济制度一并全部重新洗牌,药业占领市场成为支柱企业。
这片土地上有许多烂尾楼,工期全部一拖再拖,受经济影响,成为一片落后的无人问津之地。
他的父亲正是如此,在他出生的那年碰到经济萧条背负债务,加上妻子难产去世,一朝大厦崩塌,靠着酒精混沌度日。
奶奶常常告诉他,让他原谅父亲,人的一生经历不了太多的打击,可能一次打击摔倒了就再也难从泥泞里爬出来。
他和奶奶住在一起,房间里有一扇很小的窗户,每天窗户门口会有很多行人经过,经过的人形色各异,因为背光,窗户角落偶尔会生长出来小蘑菇。
他做完作业,常常会盯着那株阴暗角落里生长出来的小蘑菇。
直到熟悉的酒瓶摔落的声音响起。
每次父亲一醉完酒回来,意味着他会挨打。
这是很常见的事。
社会上给予男性的宽容度太高,为了防止底层的渣宰霍乱社会,会施舍他们组建家庭的权利,让他们的家庭来承受。
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妈妈,如果妈妈还活着,可能是母亲替他承受这些。
酒瓶应声而碎,门随之被一股大力打开,他看向门口,男人的四肢歪歪扭扭地垂着,毫无目的寻找着什么,散发的酒精气味像是一摊灌满了酒渍的烂泥。
“你看什么呢……小白眼狼,老子生你养你,一天到晚只知道看书……”
“啪”地一声,他眼角扫过窗台的小蘑菇,小蘑菇在这个时候稍稍地弯腰,仿佛也在因此不高兴。
出了一瞬间的神,酒瓶擦着他的脑袋过去,脑袋瞬间见了血。
男人骂骂咧咧地出去,路过单身的女邻居家,会用低俗的语言会调戏对方。
这样也算是因为他妈妈才堕落吗?明明会对其他女人肖想……没用的渣宰只会给自己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