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忠道:“怎么了,我们长辈之间正常讨论事情,财产总要分清楚,不也是后事里需要处理好的一项?”
“好啊。”
秦忱把手里打火机甩到桌上:“想现在分财产,可以,谁现在下去一把火把老爷子的遗体烧了,我秦忱就护着谁,今天做这个主把所有财产都给他,谁去?”
几个人忌惮他,见他说话这样恶劣,都不吭声了。
秦忱说:“爷爷他殡都还没出,你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开始分东西,良心安吗。”
秦似名清楚,老爷子的财产这事不急。
要是惹着秦忱,以后更麻烦。
便退步道:“行,那就先搁着,等后事处理完了,我们再请律师商议这些。”
这样说着,也就散了。
秦忱出去后,很久都没说话。
一个人去了后院一处廊檐下。
那一片是秦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种的些花草,旁边安置了几处石凳,偶尔在这散心颇为心旷神怡。
秦忱很少来这里。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会对这儿有多少留恋。
老爷子走了,他却到这坐着,背影清寂。
钟宛立在后院门口看了眼,转身准备进去,却撞见后头的秦晟。
他也瞧见了,有些出神:“其实我哥应该也是难过的吧,爷爷过世。”
“他老人家身体一直不怎么好,那天是急性脑梗塞,没抢救过来。”
钟宛嗯了声。
“你没见过大伯吧,我小时候见过,有些印象,当初大伯娶伯母是骗婚的,你知道吗。”秦晟忽然说。
“骗婚?”
“是啊,应该可以这么说吧。这件事我们家很多年没人提起了,都压在心底,清楚也不会随便说,秦忱也不是个喜欢和人说心事的人,那些事他压得更深。”
钟宛说:“确实没听说过。”
“那我现在跟你说说吧,大伯年轻的时候有个很喜欢的女朋友,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冲动分了手,他就哄着娶了伯母,其实对她没有感情,做那些不过是故意气那个女人,后来他爱的人回来了,大伯旧情复燃跟她好了起来,再后来,要跟伯母离婚。”
秦晟平常都是轻佻浪荡的形象,没心没肺的。
此刻,难得有这样细腻的时候,让人觉得以前那些他都是假象。
“伯母身体一直不太好,听人说生我哥的时候就受了不少难,她真的很爱大伯,做什么都愿意,然而我大伯骗过了所有人说我哥不是他亲生的孩子,逼着和伯母离了。为了那个女人,事情做得很绝,把他们给赶了出去,所以我哥不像我们这样过得好,他是在外面长大的,和他妈妈相依为命,什么苦都吃过。”
“再之后很久,大伯出事了,爷爷也知道那些真相把我哥接了回来,那时候他就是现在这样了,一身戾气,不肯接受秦家的一切,恨秦家,其他人都怕他回来分家产,只有爷爷对他好。”
钟宛听怔了,问:“那他妈妈呢。”
“好像在那早几年就重病过世了。”
她沉默。
“所以,秦忱他那些年真的过得很不好吧,没有亲人没有同龄人优越的环境,只有来自周围的恶意。我知道我爸包括我叔叔伯伯他们当时做得很不对,但是,我也想去弥补,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我哥去争什么。”
秦晟说着说着就笑了:“你知道吗,当时他回来的时候,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好酷,我说我怎么会有这么酷的一个哥哥,可惜他不要小弟,这么些年没正眼看过我。”
“所以我爸他们这么早就惦记着爷爷的遗产,要是我我也生气。”
钟宛伸手轻拍他头发:“
别突然在我面前这么温情,都不习惯了。”
她收起情绪,说:“我先去前院了。”
秦晟没动。
她越过他过去,忽的听秦晟叫她:“姐。”
她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