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泽好悬没让她这句话搞得被一个小笼包噎住,一口把豆浆喝完,把塑料杯捏瘪,终于还是没忍住。
“让我在这等了你半天,不说点好的,上来就耍流氓?”
连漪满不在乎地笑眯眯道:“夸你锻炼成果不错,怎么就是耍流氓了,行行行,我错了好吧。”
“呵。”
陈景泽冷笑一声上了车,等连漪也坐在副驾驶位置后,他启动车子,扯着嘴角道:“真行啊连漪,现在都把我当外人了?”
没理会她那明显敷衍的认错态度,打着方向盘,冷冷道:“要不是我也有手机还会上网,这事怕是轮不到我知道吧。”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行事风格一向低调。”
连漪道:“难道我做了好人好事,还要特地告诉你,顺带再让你弄点礼炮横幅过来庆祝一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景泽皱眉道:“有时候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这不是在学校里,你遇到这种事情还强出头,他们未必会忌惮你的身份。”
“……虽然你顶多是条赖皮蛇吧。”
连漪眯起眼眸,威胁地看了他一眼,“陈景泽,要不是看你在开车,而我又比较惜命,这只手已经糊你脸上了。”
“是吗?”陈景泽挑眉笑了笑,车子一个拐弯,驶入直线,“有免死金牌啊,那我不是得再多说点。”
“拉倒吧。”
连漪冷哼一声,抵在车门的手支着脸,“你没必要什么事都掺和进来,也老大不小了,陈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苗,老爷子应该也已经给你下达最后通牒了吧?”
“既然要接手家里的产业,就别这么浪了,有点豪门继承人的样子。”
他们这个圈子里,谁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谁又是只需要学会吃喝玩乐花花钱的一代,真是一目了然。
像连漪和陈景泽这种,明明是家里独生子女,但一个十八岁了,一个一十岁,还没学会穿上正装,露出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身上再挂几个荣誉,就跟稀有动物似的。
连漪是被惯的,陈景泽纯粹是浪的。
陈景泽出奇地没接她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转而说道:“连叔应该知道你在禾城了吧,这次什么时候召你回去?”
“就今晚。”连漪道。
“呵。你这事也真是闹得够大。”陈景泽笑了笑。
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几年每回连漪惹了什么事,不管在哪儿,连德成就是一个召回,却又不像其他家长那样直接禁足。
纯粹是给外界摆一个态度,女儿我已经叫回来教训了,差不多得了。
而要求她什么时候回家,往往取决于事情闹得有多大。
像是这种以一己之力,将一所高中名声瞬间拉到大众心里的低端,要不是她是连德成的女儿,这件事还真不好收场。
景云建校以来,近五十年,走出多少学生,不论是他们本身就具备的家世,还是之后的成就,这些人在社会上都拥有不小的能量。
无论对这所高中母校是深是浅,看在校友这份人脉资源上,大家总是要维护一下集体荣誉的。
但因为连漪的家世,所以正如她最终在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中完美隐身。
大家知道不知道的,都很默契的不知道了。
虽然连漪很壕气地表示要请客,但最后跑车还是停在了一个巷子外,吃饭的地儿得往里走多几步路。
陈景泽很擅长挖掘这些味道很好的小店,每回都能让连漪为之惊叹,他是不是成天没事就在禾城到处走街串巷,倒是挺适合当探店博主。
这家小店做的是粥底火锅,一个砂煲架在炭炉上,陈景泽熟稔地点过菜,走回来坐下。
连漪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虽然是换了一身衣服,可那顶鸭舌帽还牢牢戴在头顶,好像焊上了一样。
一边拆着筷子,一边吐槽道:“你秃头了吗,一直戴着帽子干什么,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