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饮而尽。
这是赔罪酒。
沈安若是干了,就代表此事揭过。
他一边喝酒一边瞥着沈安。
沈安一饮而尽,易青不禁大喜过望,随后就频繁举杯,没多久就有些醺醺然。
“此后郡公有事只管说,某在开封府好歹也认识不少人。”
这是打蛇上杆,也叫做不打不相识。
许多时候,一个矛盾反而能促进交情。
易青当然想结识沈安这位朝中的新贵,可却找不到门路。
所以此刻他不禁暗自感谢了钱悦一下,决定回头在他被发配后照拂一下。
沈安笑了笑,淡淡的道:“既然易判官在开封府认识不少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易青心中一颤。
这是要开条件吗?
沈安吃了一块羊排,觉得味道极好,就暗自记了一下,准备回家自己动手试试。
“那钱悦派人去书院偷东西,此事却不是他一人所能为,沈某本想回头收拾那些人,可最近家中的孩子闹腾,没空。”
他微笑看着易青,“不知易判官可愿为沈某分忧啊?”
瞬间易青就想拒绝。
钱悦往来的人大多是那些老衙内,这些老衙内看似没啥前途,可人脉却强大。若是得罪了他们,他以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吟吟的道:“此事……”
他想婉拒。
沈安淡淡的道:“这羊排味道不错!”
这羊排是掌柜送的。
那么就不算你易青请客。
易青愕然发现沈安一直在吃那份羊排。
这哪里是原谅人的模样?
这分明就是准备收拾老夫啊!
易青下意识的道:“老夫身为开封府判官,此等事义不容辞!”
沈安微笑着夹了一块鸡肉吃了,起身道:“今日的酒菜极好,以后有机会再请易判官饮酒。”
你若是做成了此事,回头咱们还是朋友。
易青起身相送,“一定一定。”
第二天他去了府衙,一进去就有人来传话,“易判官,知府有请。”
开封府的判官分为左右,易青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他去了王安石的值房。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王安石衣襟上的油脂,再看看他桌子上吃了一半的油饼,不禁心中暗笑。
“听闻你与那钱悦有多年的交情?”
呼!
室内仿佛凭空生出了一股冷风,直接扑打在易青的脸上。
他的冷汗都出来了,马上表态道:“知府,昨夜下官和沈郡公喝酒,沈郡公说钱悦有些同伙,下官觉着这等人就该一网打尽,这不正准备向您请示,带人去查探。”
王安石这是要办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