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比大王子的更为响亮,在大帐里回荡,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碗食物,朝声源看去。
杭絮也稍稍侧头,用余光看向身边——那个说话之人,正在她的右侧。
“□□,你想说什么?”
哈萨可汗看过来,神色温和了一点。
“大王,伊迪里和克里木是的侄子,姐姐死后,我就把他们当作亲生儿子。”
“他们遭人欺负了,我可不做到坐视不理。”
叫□□的长得高大健壮,没有胡子,骨骼粗硬,长而卷的发像狮鬃似的披在身后,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衣裳或发间缀着金饰,浑身上下的装饰,只有腰间一把厚背的长刀。
杭絮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好像……见过这个人。
“啪啦”
□□摔碎了酒碗,大手指向阿布都,“大王,这个叫阿布都的小子,因为一个中原人,就把他的亲弟弟打成这样。”
“我昨天看见克里木身上的伤,真想立刻冲过去跟他决斗,还是克里木拉住我,让我不要声张,坏了通商。”
“但一夜过去,阿布都连一句问候也没有送过来,好像克里木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仇人一般。”
“我实在是忍不住,才在大王面前说出来。”
杭絮看向阿布都,对方依旧是平静的表情。
哈萨可汗的神色略沉,“阿布都,左贤王说的,你承认吗?”
“儿臣承认。”
杭絮借着喝茶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身旁的左贤王,见他的脸色透露出喜意。
而对面的大王子和兄弟俩,神色也差不多。
“回父亲,克里木身上的鞭伤的确是儿子抽的,浑身上下共两百道。”
“其中一百,是因为克里木无故殴打中原商人,那商人被他伤了肺腑,需卧床疗养一月。”
“另一百,”阿布都侧头,深绿的眼睛盯着克里木,“是因为他侮辱调戏我的未婚妻子。”
“你胡说!”
克里木撑着桌子,呲牙咧嘴站了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你的妻子。”
阿娜尔立刻回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是一位普通的中原女子,你就可以随意调戏了?”
“你个小丫头,乱说什么!”
“克里木!”
哈萨可汗打断他,“阿布都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