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屏只觉心惊。
又是半个时辰,安庆王府大门再次被扣响。
容屏只觉得喉咙干涩。
这一次,容昭没让容屏出去,直言道:“我大概知道是谁,父亲你留在里面,谢叔,看好父亲,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大步往前,青衣翻飞,直直走向大门。
大门打开。
一身盔甲,胡子拉碴的裴钦站在门外。
他的身后还有几十人,都牵着马,穿着盔甲,带着肃杀之气。
边疆一年多的风霜,他与当初简直判若两人,此时,见到她,裴钦露出笑容:“阿昭,好久不见。”
一别一年半,两人变化都极大。
容昭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只复杂地看着他。
裴钦一直在看她,似要深深记住。
从
前想过数次阿昭穿红装的样子,
他知道会很好看,
如今一见,竟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好,超越他的想象。
不单单是好看。
裴钦眨了眨眼睛,将湿润收回去,他如今看起来有些沧桑,再加之昼夜赶路,脸看起来有些黑,就显得牙齿越发白。
笑起来依旧阳光开朗。
裴钦:“好了,我要进宫了,阿昭再见。”
他赶来好像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看一眼就走。
容昭抿唇,轻声道:“皇上并未招安王入京,殿下带着一万士兵回来,可是不妥?”
裴钦听到了,回过头,声音粗粝:“鹿王异动,父皇昏迷,我收到消息就赶回京城,路上,一共让人快马送了二封折子,前两封石沉大海,昨夜到了京郊,又让人送了折子,回信竟是让我留在城外!”
容昭:“皇上让你留在城外,你为何进来?”
裴钦笃定道:“阿昭,父皇一定是出事了,鹿王谋反板上钉钉,父皇怎还会让我留在城外不进来?是鹿王劫了书信!”
他看了眼天色,天光已亮,他急道:“阿昭,我先不与你多说,如今鹿王在宫中,挟持了父皇,我的人都在宫门口等我,我得立刻进宫救他。”
裴钦再次转身,挎着刀,翻身上马。
容昭看着他满脸焦急,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很远、很轻——
“若不是鹿王挟持皇上,不让你进宫的就是皇上,你带着一万兵,在皇上眼中,是不是与鹿王没有区别?”
裴钦诧异:“怎会?父皇一贯宠我,我回京不可能不让我进宫,除非是有危险,若是有危险,我就更该去救他。”
安王立身根本是永明帝的宠爱。
毫不掩饰的宠爱,把他们母子捧起来,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有,也能与两个哥哥相争。
裴钦一抖缰绳,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待我救下父皇,再来寻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