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巨雷翻滚,原来父亲确实不是肺癌去世那么简单,是这群畜生害了他。
父亲拿生命守护的东西,他绝对不可能拱手相让!
断眉的男人又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话,火气极大,似乎和林木有血海深仇似的。唾沫星子横飞了一阵,啪一声脆响,把林木的脸扇得通红。
林木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和前几天那个偷渡者长得很像,看上去应该是兄弟。
小河走到林木的身边,说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免受皮ròu苦。你和你爸不一样,他只是个护林员,你是高才生,大好前途等着你。再说了,你要是死了,你妈怎么办?”
见林木不为所动,小河急了,“你怎么不听劝?不就是一截木头嘛?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能怎么着?别死脑筋了!”
林木终于开口:“它不是普通的木头,它是纯野生黄花梨木,其中含有原始基因,是研究野生黄花梨木的最后标本!它的价值,不是你们这群小偷所能理解的。”
崔老大笑了,“跟我扯基因?讲科学,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是死在这儿了,这一片植物的基因是不是会被改良。”
断眉的男人突然坏笑了下,冲着密林里叽哩哇啦了一阵。
林木心里紧张起来,心底深处浮起不祥的预感。
高大的蕨植后方传来女人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人捂住嘴发出的呜咽声。虽然声音很含糊,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还是让他想到了词萤雪!
他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要是她!一定不要!
两个黝黑高大的人影从蕨植后方走了出来,走在他们中间的正是被反绑了手,嘴里塞了破布的词萤雪。
在看到词萤雪的那一刻,林木有种晕眩感,仿佛天地昏暗旋转,脑袋像要炸了一样,心脏剧烈地收缩疼痛……
第18章污泥里盛开的花
像词萤雪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儿,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也没见过坏人,面对如此情景,会被吓得魂都没了。但是,事实上,那张白皙泛红的脸却远比想象中镇定和坚毅,有种宁死不屈的味道。
林木有种无法面对词萤雪的感觉,挣扎着冲崔老大喊:“放了她,跟她没关系!”
崔老大痞气地笑了,“跪下给爷爷们磕个头,我就放了她。”
林木的牙把嘴唇都咬破了,却没有过多犹豫,跪在了地上。地上全是被踏平的藤蔓、蕨根,膈得膝盖疼。不过,此刻,这点儿身体上的疼痛对林木来说微不足道。
“放了她……”林木低着头,血珠在嘴唇上凝结,随后便化开。
崔老大拍了拍林木的脸,“你,多硬气啊,把我们戏耍了这么多天。结果呢,她一出来,你就跪下去了。你说,我会轻易放了她吗?”
说着,崔老大伸手去拉词萤雪。
“别碰她!”林木蹭地一下站起,目光里全是杀气。
这个眼神让崔老大心里咯噔了下,不过到底是他的主场,倒也不会真被林木一句呵斥就吓住。
崔老大把词萤雪拉到林木面前,拿起相机,把镜头对准林木,咔嚓拍了两张。嫌不过瘾,又把相机放到了词萤雪手上,“还是我们的大摄影师来拍,来,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
词萤雪长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慌乱,举起了相机。
崔老大走到林木身后,以押解的姿势戏弄着林木。林木的样子越来越安静,甚至还有几分配合。崔老大用手肘反扣着林木的脖子,弯身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聪明,知道只有好好配合,我才会放了你的小女朋友。”
说完,崔老大举起剪刀手,夸张地上扬嘴唇,挤出笑脸。
词萤雪的手调试着镜头,就在所有人等待“咔嚓”声时,她突然一扬手,抡起照相机砸中了身边的断眉男。
断眉男的鼻子被砸得冒血,嘴角磕缺了一块ròu,血顺着皮ròu流进嘴里。断眉男捂着脸,叽哩哇啦地痛骂哭号起来!
崔老大却被这一幕给弄笑了,“你小子,成天欺负女人,今天也终于被女人收拾了一回,活该。”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词萤雪强作镇定,对崔老大喊话:“盗窃国家保护植物是犯罪行为,如果还要伤人、杀人,更是罪加一等!”
崔老大放了林木,因为缺氧,林木的脸涨得通红,这会儿被松开,才终于得以喘息,不禁匍匐在地上大口喘息。
崔老大晃了晃自己的手,问词萤雪:“看出什么来了吗?”
词萤雪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警惕而反感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双手早就不知道沾过多少血了,还在乎罪加一等吗?”
他把一把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