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不动声色地料理了一众宫女,沈府同样鸡犬不宁。
沈清清院子里的人今夜俱不好过,绿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挨了罚,现在还被责令跪在院子里,红果也正挨着手板。
沈清清求饶无果,只得埋头站在母亲黄氏跟前掉眼泪,实在悔不当初。
她自以为小心思瞒天过海,却不料甜头没尝到,还被萧翊当众下了脸,一点也没顾忌。
黄氏掌家多年,与沈老将军相敬如宾,与后院那房妾室也相处和睦,她自诩治家有方,没料到掌上明珠却是个没心眼的。
错也错在她自以为婚事既定,便松了管教,任由那俩黄毛丫头胡作非为,学了点小家子气的筹谋就胆敢去算计八面玲珑的宁王。
她没好气:“哭!如今知晓哭,哭有何用?”
沈清清默默不语。
黄氏:“前些日子教你的,我都白说了!你与那乡野女子有何好争?再得宠也是一时风光,难不成殿下可许她王妃的位置?”
“偏是心眼小,便让她在园中与殿下亲近又如何,你就这般忍不下?”
“大庭广众丢了脸面,这回倒好,人人瞧着你的笑话,你可知私底下要说得多难听?”
沈清清低啜:“阿娘,我若早知道殿下绑了她的绳。。。。。。”
话还没说完,又被黄氏打断:“早知道!就你精明,殿下是个蠢的不成?花程节多少年不说破的秘密,谁不懂、谁又不会用些小手段?”
沈清清越想越委屈,朝晖园里她已被摆了冷脸,马球场上她更被忽视,萧翊甚至连事后的关心也没有。
她明明也摔落下马,受了些外伤,可萧翊如若不闻。
黄氏自然早已得知了前因后果,更听说了心肝女儿摔得不轻,她知道萧翊对此置之不理,心下又气又叹,如今见沈清清双眼通红,泪珠不断,心中也起了怜惜。
面色稍有缓和,语气也不再那般生硬:“伤着哪儿了?给阿娘瞧瞧。”
沈清清摇摇头:“已上过药了,后背有道擦痕罢了。”
该罚的都罚了,该说的也说过了,黄氏不欲再深究,因这事说大不大,无非就是小女郎的隐秘心思,大家心知肚明,萧翊更加清楚。
他总不至于还打算拿沈家出气,更不可能就此要退婚。因明眼人都瞧得清楚,这桩婚事并非沈家或者宁王单一方便能做主,这是沈将军和皇上的约定,是与非,成与否,都由天子决断。
思及此,黄氏心疼地拉过女儿,轻抚她的手,再长叹,语气里再没有责怪。
本以为此事了结,黄氏正打算安慰几句,不料屋外忽来了位嬷嬷,福身低语:“夫人,管家劳您到前厅去一趟。”
黄氏松了沈清清的手,正声:“何事?”
嬷嬷竟迟疑了片刻,声音更低:“是、是宁王府来了人。”
这一语落,黄氏的五指一抖,差些摔了杯子。
就连沈清清也当即止了泪,犹疑地望了眼黄氏,不知王府来人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