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轻响,无情的心里仿佛绽开了大朵的烟花。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脸颊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羞怯的绯红,眼眸润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睫毛轻轻一眨,就有星星从那双眼睛里飞出来,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里。
周围的背景在快速的虚化倒退,渐渐的,他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到这一个人了。
无情轻轻拥着她,语气里藏着数不尽的欢喜,珍而重之地说道,“生死相随,必不负卿。”
谭笑抿了抿唇,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她忍着羞意,嗔笑瞪了他一眼,“不要动不动就说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他轻笑一声,浅浅的气息扫过她的额头,随后,他从胸口掏出一只碧透玉簪,插在她的发间,然后后撤两步,微笑着仔细端详着,似是在看看有没有插歪了。
谭笑轻轻碰了碰,她突然想起,这个时代,男子送女子发簪,就是在告诉对方,想要喜结连理的意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相当于是钻戒了。
她轻轻咬着下唇,心里的羞涩和喜悦几乎要冲破胸膛,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眼前冷峻又温柔的恋人,这种时候不需要言语,不论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两个内在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此时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学鸡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时抿嘴一笑,仿佛在干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
良久,她顺着对方手臂的力道,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额上落下一个轻若羽毛,又万分珍重的吻,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痴呆的傻笑模样。
“咻——咻——”清亮的口哨声突然响起,两人像是才想起这是在什么地方,急忙松开。
顺着声音望去,两岸歌坊二楼的窗户上,趴着好几个看热闹的脑袋,一个明显喝醉了的汉子边抚掌大笑,边将手指放在唇边吹着。
这里面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酒精上头喝得兴起,少了白日里的斯文守礼,趁着这股劲起哄地不亦乐乎。
无情在汴京都算是名人,这会隔着不太远的距离,显然有人认出他了,放肆地笑着大喊道,“大捕头,什么时候喝喜酒啊,记得给咱哥几个说一声,我们一定带着贺礼登门道喜。”
“想不到冷面无情的大捕头也有这一面啊,啧啧啧。”
面对诸多调侃,无情镇定自若地扬声说道,“等日子定下来,定会广发喜帖告知各位,眼下,还请恕我先行一步。”
说完,他带着已经尴尬地面红耳赤的谭笑立刻跑得不见了人影。
从二楼窗户跳进自己的卧室,她拉下头上披风的兜帽,生无可恋地唉声叹气道,“这下要传得到处都是了。”
无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漂移,他的脸上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自在。
当时那种情境,他确实也,有些太忘情,甚至都忘了这还是在外面。
但也就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安慰道,“我们既然是未婚夫妻,这些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别人说起来也不过是会心一笑的趣事。”
“是这样吗?”谭笑疑惑地问道,“我还以为,当众搂搂抱抱这种事,在这里要被骂不知检点有伤风化的。”
无情弯唇浅笑,“京中江湖势力遍布,风气上便略宽泛些,并没有那么严格。”
谭笑想了想,也是,说到底这就是个武侠世界,武侠剧里男女主人公也没少当众打情骂俏的,从没看过有谁会因为这点事说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手和脸,外面待了许久,冻得冰凉凉的,他握着她的两只手轻轻揉搓着,又往她身体里输送了一点点内力,很快,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气温一回暖,脸蛋看着粉扑扑的,嘴唇也变得更柔润,让人很想咬一口看看,咬破了是不是会溅出果汁来。
他盯着那张柔嫩的唇瓣出神地想,许是盯着的时间有点长,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越来越红,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发温润似水。
空气里多了种什么东西,浓稠地像蜜一样,接吻的空隙里,谭笑模模糊糊地想道,人类怎么会发明这样亲密又快乐的事情呢。
嘴唇与嘴唇的简单碰撞,就能触发两个人灵魂深处的渴望。
唇上被来回舔舐着,又酥又痒,滚烫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她听到他沉着声音轻声问道,“我可以……咬一下吗?”
她愣了愣,立即,唇上的刺痛唤回了她所有的神志。
她张嘴小声痛呼……“你怎么可以咬人!”
无情与她鼻尖相抵,轻轻笑道,“好可惜,什么都没有。”
什么什么都没有?她呆愣愣地看着他,在他明澈清冽的瞳孔中,她在里面看见了小小的自己。
“嘴巴张开。”他贴着她的唇轻声诱哄,低沉的有点沙哑的嗓音,像有人拿着某种乐器在她心脏上轻轻一划,瞬间有一股电流,从头顶爬至腰间,浑身都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