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它又是为什么而活呢?”
……
面无表情的少年用那双鸢眸深深地注视着他。幽深的瞳孔宛如混沌的漩涡,将万物都吞噬,将晦暗都殉葬。在那里涌动着的,是仿佛吸纳了整个世界的黑洞。
这一刻,万籁俱寂。
一切都仿若画作上烘托气氛的背景,被橡皮擦一点一点地抹去,大自然的协奏曲也逐渐飘远直至无声。
世界只剩下了那双鸢眸,空洞、死寂,透着了无生趣的悲哀,又如深渊一般引人坠落。那是将广阔大海扭转成漩涡,又目送其走向枯竭干涸的,荒凉的悲伤。
他望着天空,看着的不是那一片碧蓝,而是那一片广阔。
他望着世界,看着的不是那一片色彩,而是那一片未来。
清岚双手交握,撑着下巴,隔着面具与太宰对视着。他们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遮挡,相互凝视。接着白发青年笑了笑,他微微侧头,看起来就像是在听树先生说话。
“唔……原来如此,树先生也很苦恼呢~~”清岚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树干,“它说它可以感受到兄弟姐妹们给它传达来的情感,那死亡时的痛苦。”
“它感受到腰部被锯子一寸一寸地分割,还感受到身躯被病虫一口一口地啃食。”清岚瑟瑟发抖地抱住了自己,“又能够感受到大自然那冷风的刺骨与夏日的燥热。”
“但是——”青年话音一转,盯着太宰意味深长地说:“它说它不同于那些倒霉的家伙。它能感受到人类的关爱,感受到他们浇水与驱虫时传达来的善意,感受到他们冬日时送来的温暖,夏日时送来的冰凉。”他将两臂交叠枕在脑后,“所以它享受当下,还想要活着去感受更多的美好。”
清岚迎着太宰那沉沉的目光,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但是那些鸟雀们对我说,它们还有要养育的孩子——”他抬头看向天空,“还没有让孩子们体会到翱翔时爽朗的风,觅食时欢快的情。还没有让孩子们看看这个庞大的世界。”
下方的树丛传出了沙沙的声响,清岚将视线转向了那里,然后说道:“唔,那只黑猫是出来遛弯儿的。它在期待着主人提供的下一顿猫饭,还想要在阳光的沐浴下翻滚身子,还想要抓住那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哦豁,就是那几只养孩子的鸟。”
“嗯,怎么样,故事好听吗?对一切都感到索然无味的少年。”清岚收回了枕在脑后的手臂,坐正了姿势面对着太宰。
少年原本黯然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后才稍微亮了亮,他抬头看向笑得狡黠的五条悟,淡淡地说:“真是记仇的家伙,你是故意的吧。”
清岚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他得意地说:“呐呐,这你可误会我了,我明明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吧~~而且我还回馈给了你一个捉弄别人的魔法蛋糕噢~~”
“可是我问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噢。”太宰露出了一个虚伪至极的笑。
清岚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总会找到的。”
接着他避而不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华丽别墅,有感而发:“不如你去看一场戏吧,一场也许会出乎你意料的悲情戏剧。”
“嘭!”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声巨响——青年看向的地方发生了爆炸。
“怎么回事!?”中原中也惊讶地看向前方。
太宰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清岚,接着便转过了头,换上一幅期待的表情说:“哎呀哎呀,是目击证人的住处呢,真麻烦。”
中也惊讶地说:“哈——?所以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喽。”他连忙裹着红光冲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喊:“快点走啊!别磨磨唧唧的。”
留在原地的少年默默翻了个白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追了过去。
——清岚坐在树上目送着他们的远去,接着他悠闲地自言自语道:“这点爆炸肯定炸不死兰堂,不如我先去老板那买个蛋糕吃吧~~”
但是,在此之前……
他将口袋里的虹龙项链拿了出来,背对着太阳将其举起。它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这是一块紫色的萤石,切口平滑匀称,暗色的流光在其内游走、盘桓,还不断地朝外溢出能量,向着他的瞳孔深处蔓延。
排除掉项链表面的黑气,它的整体色泽偏暗,似乎是被什么浸染过。
清岚拿下了面具,六眼被他用出了鲁米诺试剂的功效——虹龙项链的背部曾被血色浸染,而且它的轮廓边缘处,纹路间的缝隙处,都可以看出有血液存留的痕迹。
这痕迹绝不是佩戴者以外的人能够留下的。敌人的血液会在虹龙项链的正面呈现喷溅状,而这上面的血液分布情况,倒像是佩戴者胸口附近受了重伤,然后流出的血液从项链的背部逐渐向前侵染。
他之前有注意到中原中也保管虹龙项链的口袋位置恰好位于胸前。且不论那项链在口袋里会是如何的姿势,光看少年那活蹦乱跳的动作,还有那体内闪耀着的庞大能量,就知道受伤的肯定不可能是对方。
所以,这是……
等等!清岚眯起眼睛,将虹龙项链拿近了些,他的视线投向其的右下角。
这些细微的划痕与虹龙的条纹混合在一起,他之前还以为这是不小心磕到的,但现在仔细一看——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不过,这不是写着“生日快乐”吗!?而且还似乎是他的字迹……
哦豁,原来这虹龙项链是他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可是这东西又为什么跑到自己手上来了?
……佩戴项链的位置离心脏很近,而且还流了那么多血,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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