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挪开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床上的骨灰坛,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很快勾唇冷笑。
“老天有眼,你的孩子刚生下来就被烧死。温宁,我不会再心软了,不仅是你,还有你妈,和你躺在医院的哥哥,都得下地狱给我妈陪葬!”
“不是我!”温宁满脸苦楚,嗓音嘶哑,“黎朔,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全是方知歆——”
“还在狡辩!”黎朔厉声打断了她。
“咚”地一声,温宁被用力丢回床上,脑袋撞在栏杆上,痛得钻心,肚子上的伤口似乎是撕。裂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黎朔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抓起骨灰坛,在温宁惊恐的注视下,松开了手。
“不要!”
骨灰坛应声掉落在地上,瞬间摔成碎片,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黎朔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看着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弥漫着滔天的恨意。
“温宁,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转过身,身后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他知道,是温宁从床上摔了下来。
可他不过是顿了一瞬,就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温宁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可这些痛远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看着洒落一地的骨灰,温宁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刮一样的疼,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她跪在地上,将骨灰收集起来,打车去了郊区的墓地,将骨灰埋在温远乔的墓碑下。
结束后,她浑身瘫软无力,靠坐在墓碑旁,看着温远乔照片上的笑脸,忍不住又红了眼睛。
两年前,温远乔刚拿到一级教授职称,温宁一下班就回到家,和母亲准备了一桌子菜,甚至还从医院接回了哥哥,打算为其庆祝,等来的却是温远乔跳楼身亡的消息。
原来是好几个学生联手指控他性侵,逼得他从教学楼天台纵身一跃…
即使有人证,甚至温远乔也背上了【畏罪自杀】这个恶名,但温宁就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可她查了很久,仍旧一无所获。
就连母亲舒月也听信传言,终日郁郁寡欢,借酒浇愁,变成了无酒不欢的酒鬼。
那些日子,是温宁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黎朔就是在那时候,逐渐走入了她的心。
温宁打开短信,翻出两年前温远乔跳楼之前发给她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宁宁对不起,照顾好你妈和你哥。】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温宁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爸,我的孩子死了,他死之前他的父亲都没有抱过他…”
“爸,我快撑不下去了…”
…
忽然,耳边一道冷风吹过,她还来不及反应,后脑勺就被木棍击中,当场昏死过去。
“砰!”
温宁被毫不留情丢在在甲板上,一睁眼,发现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咸湿海风徐徐吹过,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头顶响起一记轻蔑的笑声,温宁猛地抬头,看到面前那张妖艳十足的脸。
方知歆一身红色连衣裙,长发随风飘动,在月光下宛如索命的女鬼,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