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时候,华阳已经站在房门前,正欲踹门,陆怀远抬臂阻拦住她。
“你们守在外面。”
华阳执意要自己去看过才放心,坚决不肯让步,正要再往前,就有一左一右两个人挡在他身前。
区明和云销面面相觑,都没让开一步。
陆怀远轻轻推门进入,房间里又归于平静,刚才的那一声尖叫从未存在。
但陆怀远十分清楚。
他们没听错,也不是有人来伤她性命。
那是她深陷噩梦的恐惧。
她宿在他书房的时候,夜间也曾这样惊恐地惨叫。
张承瑞看华阳面红耳赤,忍不住劝道:“姑娘,人家正经夫妻在一起,你非要进去插一脚做什么?”
华阳瞪他一眼,张承瑞立刻闭嘴,独自回房间收拾残局了。
陆怀远脚步很轻,蹑手蹑脚走到薛朝暮床边,他给薛朝暮擦干净额间的冷汗,犹豫片刻,探臂轻轻握住了薛朝暮的手。
“别怕,我在。”
那愁云密布的面容上渐渐平静下来,犹如雨过天晴,只有眼周还残留泪痕。
陆怀远手指轻轻地把泪珠揩去,下一刻,手却被反握住,薛朝暮的眼睛潮红,就这样近在咫尺地,注视着他。
梦里哭过一场,薛朝暮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了。”陆怀远略顿,“不好吗?”
“那你还走吗?”
“若是你想,今晚就不走了。”
“今晚不走,那往后也会走的,对吗?”
陆怀远没能回答。
抱薪救火,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贪恋,他不愿放手,可他真的留得住她吗?
在陆府,她几次三番来书房寻他,已经引来不少闲言碎语。
积毁销骨,众口铄金。
他不畏人言,可她在深宅内院,总会被流言所伤。
薛朝暮渐渐松开他的手,只把他一节手指握在手心:“你不是要陪我说说话吗?”
“嗯。”陆怀远在床边坐下,勉强挥散脑海中阴霾神思,露出一个干净的笑,“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