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离对此早就隐有几分猜测,可在此时,当他凝眉细想,脑海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阵剧痛。
“你怎么了?”褚盈盈见他身形摇晃了一下,急忙一个闪身来到身侧,扶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
封九离深吸一口气,压制下这种疼痛,半晌恢复过来,不太确定地推测道,“或许是受当初封印传承的禁制影响。”
那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这一理由外,褚盈盈和封九离也找不到其他更符合的原因。
他们才刚刚经历完炼虚劫雷,皆有些疲乏,平静下心神后,便调息吐纳,缓缓将灵力运转周身,开始稳固当前的境界。
月升日落,三日时间很快过去。
褚盈盈和封九离的境界也已稳固。
离开石屋,他们便见云霄正在第一栋石屋门前的桌上摆弄着玲珑屋的部件。
这是一张长桌,桌面用的就是山岭上随处可见的树木。此时上面散落着一些打磨好的灵材,还有几张画着图样的画卷。
褚盈盈不禁想起当年在师尊应柏的洞府中所见的场景,那里也摆着一张类似这样的长桌。或许当年师尊他也正如同云霄这样,伏案于桌前,摆弄着他精心雕琢的器物。
“师父,师公。”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云霄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向后转来。
褚盈盈走到桌前,垂眸看向那只巴掌大的小巧屋子。
说是‘屋子’其实不太恰当,这座玲珑屋看上去更像是一座缩小了的殿堂。
褚盈盈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仿造苍元宗守元殿所造的。没想到,她当年不过给云霄看过一次留影璧中苍元宗的样子,他便细心地记了下来。
如今这玲珑屋,与守元殿至少有着八分相像。
神识探入玲珑屋底部,便可清晰看到刻画在底部的阵纹,这正是炼制玲珑屋最关键的部分。通过这些阵纹,才能真正完成玲珑屋的‘放大’或‘缩小’。
褚盈盈细细观察这一道道阵纹,指出其中尚能改进的地方。
封九离对玲珑屋也有极深的研究,在旁补充了一些他对阵纹的理解。
云霄听得十分认真,仔细将这些要诀记在心中,打算等师父师娘离开后,再重新绘刻一次阵纹。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师父问道,“云霄,你可愿传承圣尊应柏的炼器之法,继承他的衣钵?”
云霄闻言一愣。
应柏其名,他当然听过。
师父与师公对他的教导一向毫无保留,在教导他炼器之法的时候,他们就曾提到过应柏前辈。按辈分来论,那位前辈应是他的师祖。
可他也知晓,师父与师公天资出众,所擅长的并不仅仅是炼器一道,他们不会像应柏一样将全部的精力专精于炼器。
继承衣钵,便代表继承对方留下的一切,并甘愿将对方一生所学,再度传续下去。
云霄知晓其中深意,他当然愿意传承应柏前辈平生所学。
可他也知道,这是机缘,亦是责任。
思量片刻,他郑重地答复,“师父,弟子愿意。”
修行无岁月,转眼便是二十年。
就在褚盈盈将自己平生所学,所有有关炼器的感悟全部传授完的这一年,飞仙海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师伯,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苍元宗宗主,褚盈盈的师伯,弘德真君。
不,如今该要唤一句弘德尊者了。
“此番我与藏玄宗的班槐尊者一同护送两名藏玄界弟子前往忘尘界群英会,群英会结束,班槐尊者带着那两位弟子先行回去,我从青舟那得知你们在此,便来看看。”
弘德宗主说道。
一别数百年,他也与过去有了极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