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颖妃与在殿前伺候的李图不清不楚,被禁足在钦安宫等候发落的消息传遍了宫里宫外。
有人担忧有人高兴,但无一例外都在等着龙椅之上那位的判决。
钦安宫被下令闭宫的第四日,与它相隔不远的临心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雪团不知道从哪个小洞钻进临心轩偏殿,把住在里面的芳贵人咬了。
临心轩的宫女忙去请太医,没想到有意外收获,芳贵人被探查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而这一切都是被关在钦安宫内的众人不知道的事。
“梨白,你近日有看到雪团吗?”梅红躺在床上,熄灯之前突然开口问道。
“远远看它在门墙上有过几回,怎么了?”梨白不知道梅红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雪团已经离宫出走几日了,颖妃问过几回,守在门口的人不让他们出去,并且塞再多金银也不肯帮忙找猫。
颖妃因为这事,身体肉眼可见迅速消瘦,看得梨白是心惊胆战,每天变着法就想哄她多吃几口。
“我白天在墙边晾衣服的时候见着它了。”
梅红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天见到的雪团,一身雪白的毛发变的脏黄,还有几处黏成了一团,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雪团是最爱干净的,在宫里时一天要舔大半天的毛,非要把自己舔得白白净净、蓬蓬松松的才会高兴。
最可怕的是在梅红叫了几声,试图接近它的时候,雪团开始变得暴躁,整个身子弓起来了不说,毛也跟着炸开。
吓得刚走到一半的梅红赶紧住了脚,也就是这一停,梅红发现离她不远的雪团嘴边居然出现了流涎,看她的眼神很冰冷,像是完全认不出她一样。
梅红看到如此古怪的雪团,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把墙头上本就受惊的雪团吓跑了。
“没什么,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想办法去一趟御膳房呢。”梅红把屋里烛火吹灭,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说:“这两日他们送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别说娘娘金体了,我这猪嘴都受不了。”
她说着闭上眼,白天看到雪团的场景却在脑海里怎么挥也挥不去,半梦半醒地翻身到窗外天色见亮,这才起身。
“梨白姐姐,小厨房里空到老鼠进去了都得饿着肚子出来,咱们今日要再出不去可怎么办呀。”
两人忧心忡忡地往大门处走,离大门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参见皇上。”
梨白心中一喜,陛下一来,娘娘肯定就没事了。
她拉着梅红闪到路旁,低头行礼,请安的话还没说完,半垂的眼睑只看到明黄衣脚一闪而过,衣袍主人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好。
陛下直接进了内室,没有传召,梅红和梨白只能在门口候着。
不过半刻钟,里面突然传出杯盏碎裂的声音。
“朕竟不知自己枕边人是如此毒蝎心肠。”嘉正帝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颖妃。
颖妃与他是少年夫妻,是他被放逐到海市城时认识的,一路陪着他从郁郁得志到登上九五之尊之位。
他对颖妃一向真心,所以在前几日听到她在御花园与人不清不楚时,也只下令把她禁足宫中,没舍得用重典,就是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信任。
信她心如己心,未曾变改。
没想到御花园一事还没过去,如今她又做出了谋害皇嗣的事。
究竟是何时,当初那个在荷塘边因不忍见塘中小鱼搁浅在荷叶上失去小命,不顾旁人眼光也要下水捧它入水的明媚少女,变成了现在这个冷情冷血,为权势能不顾他人性命的毒妇?
“陛下此话何意,臣妾不明白。”崔陵雪脖颈修长,哪怕跪在地上,也如永不低头的彤鹤。
“你不明白,那朕就说与你听。”换成以前,嘉正帝见颖妃这样,肯定心生不忍,早把人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