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在旨意下达之日就离京了,瑞应不知宫外的情形,却打着伞站在玄武门城楼上,默默的望着远方。
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那个渐行渐远的黑色人影,是她最后一次见到。
京郊的雪灾并没有持续多久,桓渊每日看奏报,得知谦王在此次赈灾中受到民众爱戴,本就名声在外,这下子更加显耀了。
就连宫里,宫人们也在私下议论谦王的功劳。
“谦王自王妃去后一直未娶,听说府里只有一位主事的侧妃一个积年的老姨娘。”
“没想到谦王这么长情,谁要是能嫁给他,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可不是嘛!哪怕不能做继妃,做他的侍妾,我也心甘情愿。”
“哎呀,你想做人家的侍妾,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要你啊!”
嬉笑声就在耳旁,瑞应隔着一道女儿墙,听得清清楚楚。
她皱了皱眉,李忠会意,立即上前驱赶了宫人。
魏紫道:“娘娘勿怪,不过是些情窦初开的小宫女罢了。”
“本宫担心的不是这个。”瑞应正色道,“谦王已是加无可加,赏无可赏的勋贵,以前他一直避开名声,却始终避不开去。先帝在时不问政事还好,可如今咱们的皇上,却是个多心的。加上之前…”
瑞应很担心,担心谦王被名声所累,被桓渊猜忌。
帝王的猜疑之心,一旦爆发,那可是要人命的!
瑞应叫来李忠,吩咐他:“这几日你盯好内阁的奏报,若有关谦王回京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本宫。”
“是。”
瑞应一直关注着赈灾队伍何时回京,可是一直等到其他人都回来了,也没见到谦王。
“御前这几日各人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奴婢使劲浑身解数,却什么都打探不到!”李忠也察觉出不对劲,立即将这些告诉给了皇后。
瑞应心头涌起不祥的感觉,桓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隐瞒住了!而且,此事必定涉及谦王!
莫非谦王真的出事了?
瑞应越想越不对劲,就在她无法继续容忍下去,准备亲自去找桓渊问清楚的时候,权相派人给了她一样东西。
那是谦王的贴身玉佩,这么多年一直戴在身上,瑞应最是熟悉不过。
“谦王在回京途中遇到强人埋伏,被残雪压在山下了,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瑞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桓渊就坐在她床前,手里拿的正是谦王的玉佩,漫无目的的摩挲着。
“王爷…王爷他…”
桓渊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勾起唇畔,嘲讽的一笑:“你是为他急病了啊!”
瑞应已顾不上旁的,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问道:“王爷他到底怎么了?”
桓渊强忍住内心的不快,缓缓说道:“锦衣卫已经在山崖下找了好几日,只找到谦王的靴子和挂在树枝上的玉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瑞应的心直沉到谷底,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涌上心头,压抑的几乎背过气去。
泪水也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听使唤的往下落。
桓渊冷冷的看着她,道:“你就这么伤心?若是今日出事的是朕,你会不会也为朕落一滴眼泪呢?”
“皇上如今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可是王爷、王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