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无赖周皮儿想要抢鲍牛的银票,却没有抢到,因此心怀怨恨,想要鲍牛吃不了兜着走,当下他从地上爬起来,想道:【鲍牛那人骗了钱,可他举目无亲,当下包袱什么的,急匆匆的不曾带走,刚才打我一掌,扇得我嘴角生风,现在还疼,照我往日脾气,我哥都不敢顶撞我,他算个鸟,这口气我就是憋肚子都憋不住的了!再怎么着,我也给他打了一顿,此仇不报非君子,好,我去告官!】
哎呀,这一怒之下,竟引成周皮儿要去山下告鲍牛了,这燕云山下有个县府,当中由燕云知县看管,四周都是乡民百姓,周皮儿气不过,大剌剌地朝山下奔了大概四五里脚程,来到知县府前叫冤,知县大人知道他原本是个泼皮无赖,本不想理他,没想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府衙门前大哭大闹,惹得知县没有办法,只好叫一个在府衙当差的陈都头,还有四五个差役,前去周庄拿鲍牛对质,他们这趟回来的时间稍微慢
些,我们先不去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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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这鲍牛拿了银票来赎周老二,这官人模样的汉子一见那白花花的银票,气都消了九成了,也把周老二放回去,交到鲍牛等人的手上,嘴上说道:“念在你也是无心之过,我暂且饶恕你,但不可再犯,再犯时,休怪我无情。”
周老二连连赔礼道:“小人不敢,不敢。”
那个官人模样的人要走,仆人跟在身后,周老二说道:“大人初到贵境,若不嫌弃,烦请大人来寒舍吃顿便饭,就容小人设下几道菜宴,为大人接风洗尘,如何?”
那仆人说道:“我等是要赶路,没半点时间,这酒菜都免了,下次再来这里时,再来你庄上吧。”
周老二有意结识京城的巡检大人,没想到那黑面仆人给自己倒头泼了通冷水,心里十分不快,话虽如此,他也不能发火呀,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先招呼鲍牛和众庄客回庄,今天算来,肚子挨了一脚,还给人赔
了三千两大银,周老二心里的憋屈也不用说了,脸上都刻着个“惨”字。
那两个人骑着马,迎着官道飞奔而去,忍风和如烟说道:“哎,散了散了,我等也回去吧,那官人模样的汉子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待我回去告诉贺大人,问他认不认识一个京城来的巡检大人,最近要来州府巡查,若是清楚,那就是真的。若是没有,这两人就是假的。”
如烟问道:“这巡检大人巡视四方,为何要告诉当地州府?”
忍风说道:“如烟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差的要来,但凡会做人情的,都要通传当地,要他们早做准备,何况贺大人在江湖上遍布眼线,更何况巡检大人到来,这么一桩大事,他难道不知道么?趁现在未到黄昏,天黑之前我等赶回府衙,问他一问,也好。”
如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正要挪动脚步赶回泰州府,鲍牛说道:“三位,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不如来贵庄一趟,刚才周皮儿
胡搅蛮缠的时候,多亏了三位做了凭证,现在便走,让我过意不去。”
阿弥说道:“我家公子在外行侠仗义,那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鲍牛说道:“即便是这样,也请几位到寒舍来,小的就在周庄附近的茅屋居住,望几位不要嫌弃,请到我庄上稍坐一会,容小人去切些酒肉,款待各位。”
忍风本不想去,但一见他盛情难却,又不好意思推脱,就说:“好吧,我随你去。”
然后他对身后两位姑娘说道:“如烟,阿弥你们也愿意和我走这遭么?”
如烟拱手说道:“忍风公子要去,我俩一同跟去便是了。”
忍风点了点头,随后对鲍牛说道:“鲍牛兄弟,即是要去,那就请快些吧,现在天色不早了。”
于是,周老二带头,鲍牛和一帮庄客跟在后面,忍风三人又看着燕云山色,慢慢地挪动脚步,跟着他们,来到周庄上。
鲍牛向周老二告辞,来到旁边一间茅屋,这间茅屋是周老二送于鲍牛居住的,当下鲍牛开了门前的铜锁,招呼三人进到舍堂,堂前放着一间小小的四方桌,鲍牛先招呼其余三人坐下,自己去村头酒肆弄些酒肉款待三人,三人约莫坐了半柱香的功夫,鲍牛拿了一盅大酒,几个碗筷,一碟牛肉,一只烧鸡,一只熟鹅,用个篮子提着,从村头回来,整整齐齐地放下碗筷,给三位豪杰倒满了酒,鲍牛说道:“三位不要客气,寒舍简陋,酒少菜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忍风正要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听他这么说道,连忙说道:“哎,鲍牛兄弟,我等三人没半点功劳,还容你这么破费,请我三人喝酒,心里是感激不尽,你还不要这么说,若是再客气下来,只怕我三人喝这通酒喝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