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四个字,不知道是不是云缚安听错了,念出来的声音仿佛在陆谪口中千回百转,让她一下子有些脸颊微红。
羞的。
武安侯却没感受到任何的不同,淡淡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用膳吧。”
“娇娇,没有规矩,还不把碗筷拿给你哥哥。”
云缚安吐了吐小舌头:“阿翁!”
她接过下人手上的餐具,仔仔细细地安放在陆谪的前面。
陆谪将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将其稳稳扶住,两人的手少不得有些触碰。
【这小姑娘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乖?】
【不会是今天沈家来退婚了把小丫头刺激到了吧?】
云缚安迅速将手收回,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
陆谪微微颔首:“谢谢娇娇。”
云缚安心想,这陆谪的称呼变得真快啊,先是喊她大名,后又娇娇妹妹,又变成娇娇,这就是传说中的蹬鼻子上脸吗?
夜色如水,泛着冷意。
陆谪奉武安侯府的令,要将云缚安送回锦阁。
小姑娘娇娇俏俏长着芙蓉桃花面,却半点大家闺秀的走路仪态都没有。
当真被宠的极好。
“阿谪哥哥,你可以牵着娇娇的手吗?”云缚安露出一个甜腻死人的可爱笑容,一把就牵上陆谪的手,让他来不及拒绝。
陆谪微微皱眉:“我表字庭鹤,按照云家大房族谱,行四。”
云家大伯云怀从武,只有一个独生子和一个养子,云赋致十九岁,陆谪十七岁。
云家二伯云忻从文,则有两个儿子,正在读书,分别是十八岁的云赋瑾,以及只小云赋瑾半个时辰的云赋瑜,两人武功谋略都很卓越。
而自己的父亲云恪从武,只有两个女儿,自己的姐姐云赋裳,一个会武功的高岭之花,年十六,比之云赋瑜还小了几个月。
算上来,确实是行四。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四哥哥吗?”云缚安的微微仰头,眼睛里似乎纳入了星辰。
陆谪抿抿唇,转移了视线。
【不会又整了什么陷阱,等我跳进去吧?】
【长得神仙面孔,坏水儿一肚。】
【她的手好热乎。】
云缚安一时语塞,这陆谪的手像是寒冬腊月从冰窖里扒了雪出来的一样,有一层薄茧,手指修长,不过看着倒是一双漂亮的手。
两人相顾无言,谁也不说话。
但是依靠两人牵着的手,云缚安可以清晰地听见陆谪的心声。
【希望她可以早点知道沈珏不是她的好归处。】
云缚安内心有些想哭,她知道为什么陆谪没对她下杀手,对她还残留的一丝善意。
不过是因为他第一次来到武安侯府的时候,云缚安让饿了一天的他同她一起吃同一桌饭菜。
在所有人都把陆谪看做云家的新来的小奴仆的时候,是云缚安给予了他最后仅存的尊严。
到了锦阁,云缚安让陆谪稍等在门口,自己跑进屋子里将最喜欢的手炉拿出来。
春寒料峭,陆谪的手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