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发烧了?”
月谣季呆愣。
发烧?
他身为出窍期修士,天身妙音之体,从未生过常人病症。
月谣季心跳的很快,看着少女隐忍不发的神情,唇角近乎压不住抽搐,片晌,才点了点头。
“你怎么回事啊?我刚才看你的时候还没事呢,你什么时候发的烧啊?”
“今日……”
“杀令白传的时候你也发烧了?”
月谣季没说话,垂头,好久才点脑袋。
“……我想让师姐开心,所以,就算是身在病中,我、我也在所不辞。”
李妙言真想一头撞死。
“我跟你没话可说!”李妙言想扇他,“赶紧的把这祸害埋了!往后别人问你什么!你不许动不动发笑!要跟着一副沉默模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跟你没关系就是跟你没关系!今日埋完了人!明日的你便同今日的你再无关联!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再复述一遍,明日的你同今日的你再无关联!”
“明、”琉璃目看着她,“明日的我,同今日的我,再无关联。”
“嗯,行了,就埋在这儿吧。”
累死她了,跟他爹的当军训教官似的,李妙言帮他一起锄地,剑八百年没用过,好不容易派上用场居然是挖坑,便见少年开食盒,要把血淋淋的脑袋扔下去。
“你干嘛!”
“扔头。”
“带着食盒一起扔啊!你不知道——那个!”差点把明侦探X南说出来,“总之,你带着食盒一起扔,能掩盖些气味。”
“啊?”他抱着食盒,有些纠结,“可师姐,我还想用这食盒吃饭呢。”
李妙言:……
他爹的,她没听错吧?
“什么?”
“吃饭,这食盒跟我好久,我同它有些感情,若没了,小蚕也会问的。”
“你神经病啊!”月谣季怎么如此古怪,她听说令白传尸体被随手一扔,缺了头颅,想定是无脑妖兽所为,结果居然他爹的是个神经病干的,“你赶紧扔了它!你若不扔它!我、我便是跟你说话我也害怕啊!”
“什么?”他愣,“害怕?师姐怕我?为何?不要。”
“你用装了这傻屌脑袋的食盒吃饭!我自然害怕!你快把他脑袋收好了扔下去!”
他明显与这食盒格外不舍,但还是听她的话,将食盒一起扔进坑里。
李妙言埋好土,临走时,在平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好半晌再没任何动作。
令白传是她,是原身,是这封建时代,独属于女人的苦难,是噩梦。
如果可以,李妙言也想将他的头抢过来,狠狠地用刀刻烂。
但没必要。
对这种垃圾,连憎恨都没必要给他,因为这种货色,根本就不配。
李妙言朝地上吐口水,拍袖间雨水,“月谣季。”
“嗯?”
他只给她撑伞,自己一身水汽,墨发贴脸,越显面白如雪,长睫垂落,额上菩提结水滴,蜿蜒而下,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