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来了京城才知道还有这种有趣的游戏,世人挖空心思享乐,殊不知着实无趣。”阿奴微叹一声。浪费时间罢了。她抬起手臂,中指轻动,接着,整个冰面塌了下去,尖叫声连连。冰面上的人都掉进了水面,领头的安乐公主在冰河里扑腾,大喊着救命。御座上的皇帝也慌了,疾呼宫娥内侍去救人,看台上的周易更是脱了衣裳跳进水里救人。哭声、吵闹声,响彻云霄,哪里还有什么乐趣。沈笙转过头来看向她,“国师,是你做的吗?”“我做的,这样更有趣啊。”阿奴抿唇笑了,清冷的目光映着沈笙无神的面容,她似被抽去魂魄一般,无声无息。“少将军,怕了吗?”阿奴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惶恐又不知的神态。沈笙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是世人口中的小战神,力挽狂澜才有我朝今日安稳的局面。她的心中有善良,有百姓,犹如冬日的小太阳,照射大地万物,给人带来生的希望。沈笙迟缓了一瞬,而后摇首,道:“怕什么,又没死人。”言罢,她自顾自转身走了。冰河里的人陆陆续续都捞了上来,确实没有死人,但皇帝失了兴趣,摆驾回丹峦殿。看完热闹后,阿奴慢悠悠地走向宫车旁,先到的人坐在车上等着她。宫车缓缓动步,沈笙没了来时的兴趣,脸色有些发白。马车回国师府,路过被刺杀之地,地上蜿蜒一大片血迹,血腥味飘散不去。到了府上,沈笙跳下马车,打马就走了。阿奴慢悠悠的下车,门口两只脑袋盯着她,红灰两色丝绦慢慢地勾在了一起,阿奴上前,解开缠绕的丝绦,慢慢弯了弯唇,“她被吓跑了。”“你做了什么?”江不语抬首看着大人,冬日阳光将她的脸颊映照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阿奴怔了一下,没说实话,“她嫌弃你们吃得多,怕养不起。”两小只对视一眼后,江不言嫌弃道:“别信她的,骗我们呢。”阿奴便不再言语,负手走了。两人正愁苦的时候,门人道沈将军来了,江不言拔腿就跑,江不语熟练地站在原地,抬起眼前看向门外大步跑来的人。她先说道:“下次给糖的时候记得要给双数。”沈笙跑得急,险些就撞了小小的人,闻声后,奇怪道:“你是有什么双数癖好吗?”“我乐意双数。”江不语涨红了脸,转身也跑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沈笙:“……”自己回来干什么?对了,邀请阿奴去沈家吃饭,感激今日相助的恩情。她追着跑开的女童,“江不言,你带我去找国师。”江不语闻声停了下来,歪头看她一眼,不大高兴,但还是乖巧的引路去内院。其实,她想说,她叫江不语。女儿国师府邸分前后二重院,前面的院子住着主人,十二门的人住在后院,两重院中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二重院的人不可随意进一重院。一座府邸井然有序,前后分明。江不语引着沈笙往府内走去,一路上,见不到什么人,处处干净无尘。沈笙想起那座空荡无人的府邸,好奇问女童:“你家里怎么看不见伺候的婢女婆子。”“他们打扫过后就走了,不会逗留,院子里的婢女也是待在院子里,不会随意走动。”江不语努力追上沈笙的速度,趁机打量对方,个高,身子纤细,五官端正,浑身散着正气。她的心里,有了很好的第一印象。沈笙的想法却是国师府邸规矩森严,堪比军营。营地森严,禁止随意走动,国师府与军营何异。再看故作老成的小小孩子,沈笙哀叹一句,上前摸摸对方大大的脑袋:“明日你随你阿娘来将军府玩耍,我给你准备双数的糖。”江不语迈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闻言后愣住了,“你是让我去吗?”沈笙点点头。江不语又拿手戳戳自己的脑袋:“是我吗?”沈笙被她小脸上严肃的神情逗笑了,“自然是你。”“好,我去。”江不语痛快地答应下来了。沈笙不明白她为何多问一遍,只觉得她认真肃然的模样里透着可爱,便没有再问,下意识问起她们这些年的生活。比如父亲在哪里。江不语意外地看着她:“我们没有父亲,你不知道吗?”“为何没有?”沈笙停下脚步,低眸看着面色冷峻的女童,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凝着女童发髻上灰色的丝绦,难不成就因为换了颜色,才觉得不对劲吗?昨晚的江不言不会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眼前的小孩五官似她,但举止表情都很像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