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硕愤怒地用鼻子哼了一声:&ldo;吃皇粮的蛀虫。&rdo;看也不看钟将军一眼,大步走出去了。
&ldo;怎么回事?&rdo;等他走了,钟将军才转头问寇桐。
寇桐的二皮脸非常坚实地把老姚的精神攻击抵挡在真皮层以外,很不以为意地扶着拐杖站起来,没形没款地坐在一边一把硬木的椅子上,把打着石膏的腿吊起来,挑起眼皮扫了钟将军一眼:&ldo;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没问你呢。&rdo;
钟将军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退到一边,活像看热闹似的摆弄着他的枪的黄瑾琛,拉了把椅子坐在寇桐对面,缓和下口气:&ldo;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rdo;
寇桐调出大锅炉投影仪的监控录像,把芯片放进一个随身带着的小夹子里:&ldo;具体情况我回去分析好可以给你打一个报告,表面上看,你的这位朋友很可能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而时常感觉焦躁不堪,他很要面子,即使正常的时候看起来八面玲珑,但是实际不大善于与别人沟通,压力都堆积到心里,没地方释放,只能越来越焦虑,当心理冲突失衡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让他变成了现在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于是他会本能地用一些负面的词语,以故意刺伤别人的形式以释放压力。&rdo;
钟将军沉默了片刻,倒是旁听生黄瑾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感觉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过了好一会,钟将军才有点烦躁地点着了一根烟:&ldo;那你说,他的压力源是什么?&rdo;
寇桐眨了眨眼,往后靠了靠,揉着他那条石膏腿:&ldo;教官,你其实一直觉得我是小叮当那万能机器吧,什么都知道?&rdo;
钟将军用一种又深沉又苦逼的眼神看着他,连远在墙角的黄瑾琛都接收到了他这&ldo;性感光波&rdo;,顿时虎躯一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ldo;压力源。&rdo;寇桐迫于压力,只得开始说人话,&ldo;知道什么是压力源么?它可能是任何东西,比如你放一个屁,我腿脚不利索,一时半会跑不了,得在这闻着,感觉心情很不愉快,这也是压力源。&rdo;
黄瑾琛说:&ldo;噗嗤。&rdo;
寇桐摆摆手:&ldo;行了黄大师,我就是举个例子,你不用现场演示。&rdo;
随后他接着说:&ldo;很多事情都能构成压力源,但是不一定会引起人的压力,不同的人会对不同的压力源做出不同的反应……&rdo;
黄瑾琛学以致用地接着说:&ldo;比如我腿脚利索,听见屁响立刻屏息凝神往外遛,就不构成压力了。&rdo;
钟将军回过头去,看着突然对心理学兴趣浓厚,乃至于乐不可支的黄瑾琛,对自己的安排后悔得简直连肠子都青了,只得语气沉痛地说:&ldo;他真的只是举个例子。&rdo;
寇桐笑了笑,调出投影监控录像的最后一个镜头,屋里的窗帘自动合上,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那座被墙围困的山上,画面有些模糊,寇桐说:&ldo;就是这里。咖啡厅非常暗,非常非常暗,体现出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他的自我保护过了头,几乎有些攻击性了,中间发生了一段激烈的冲突,但是他给压抑了回去。也就是他潜意识中的这种提防,把我们一起困在了这个地方,进不去出不来,所以我在他心情稍微放松的时候,给了他&lso;到更宽的地方去&rso;的暗示,他就无意识中带着我们走到了这扇门前。&rdo;
钟将军仔细地盯着图片看,一分一毫也不愿意放松似的。
寇桐说:&ldo;但是我今天操之过急了,他一看见这门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投影仪是什么,但是肯定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事,里面的东西强烈地刺激了他,所以空间当时崩溃了‐‐我现在需要了解一些这位客人的……&rdo;
&ldo;我记得这个。&rdo;钟将军忽然指着图片上围在大山上的围墙,&ldo;他们家的院墙就是这样的。&rdo;
&ldo;啊……&rdo;寇桐收回手,修长的手指撑在下巴上,&ldo;来自家庭的刺激?&rdo;
&ldo;我会找人了解一下这个情况。&rdo;
&ldo;嗯……哎,我说教官。&rdo;寇桐突然抬手把图像关上了,上身前倾,清了清嗓子,却压低了声音:&ldo;教官,别瞒我,你们怀疑姚硕做了什么事,以至于找我来给他做心理评估?&rdo;
钟将军面色一滞。
寇桐摇摇头:&ldo;算了吧,你什么时候瞒得过我?姚硕就是再顶俩黑眼圈也成不了国宝,至于叫你私下里动用基地的设备给他评估?不能够吧?&rdo;
钟将军沉默了半晌,站了起来,按了按寇桐的肩膀:&ldo;我不能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