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
“芝麻小眼,扁嘴短须,连尾巴都没有,我喜欢得不得了。”
“……我不信,你又诓我。”说着不信,龙可羡的手已经收回来了。
“我喜好特殊,你不是不知道,”阿勒双肘往后架在梯上,“亲也亲了,睡……也半睡了,不值当你送个定情信物么?”
“先前送你二十八件好东西!”
阿勒嗤笑:“那些算个什么好东西,屏风?硕大笨拙,净会扰人视线,这玩意儿在你我之间挡了多少个日夜,若世上没这东西,我夜夜都能瞧着你睡!”
“……”龙可羡软下来,扯着手指头,低声反驳,“镶金嵌玉,值钱啊。”
“我要值钱东西做什么,等着有朝一日你将我踹了,倒腾一手,折成现银收入囊中,充当少东家给的遣散银子么?”
“我没有说这话,”一句话扯到了天边,龙可羡警惕地看他,“你不要拽我踩话窟窿。”
“这会儿倒机灵,”阿勒略感遗憾,“还有那金龙,样子倒好,这世上万般活物,我独独爱龙,但还是大,若能揣进怀里,捂进胸口,含入口中,揉在骨血才是妙物。”
龙可羡没有耍过心眼儿,她每回与阿勒讲话,都打着十二分精神,当成正事来听,此刻分明捕到个关键字,听出言外之意,却不晓得如何应对:“我……”
阿勒挨个说过去:“瓷瓶就不必说了,除开我自绘的,其余的一概看不入眼。”
即便带着赏赐的心思,但送出去的物件儿没一件招人待见,龙可羡有点失落:“你,你都不喜欢?”
“若说有好的,就是那乌沉木的拔步床,温玉枕,”阿勒嗅觉敏锐,闻到丁点肉味就要穷追不舍,“乌沉木不打眼,却足够结实,经得住造,玉枕触之生温,垫在腰下就省得你费力撑着。”
“……日才刚落,你就孟浪!”
“答应你日落前勉强维持个人形,日落后岂不是正得原形毕露了?”
“你才是妖怪。”
“好啊,记上仇了是不是,我自是妖怪,是这天底下最恶最凶的妖怪,逮着个人就想把她吞吃入腹,走哪儿都带着。”
“不要吃!”
“凶起来了?正好,我这恶妖,就喜欢凶的,扒起皮来最好撕下我一块肉,抽起筋骨来最好能捅我一刀,这才够劲儿……又咬我!那就……咬个痛快!”
讲不到两句话,龙可羡被当腰搂起来,小腿下意识地往回收,这动作让阿勒脊背霎时绷紧,后腰眼儿都麻了。
“搂紧,掉海里不管捞。”
阿勒把她往上托了托,好歹别正中红心,紧接着两步上梯,踏碎了满地星芒,砰地撞开了舱门。
龙可羡想翻身下榻,但被拽着脚踝拖了回去,阿勒居高临下,眼神始终很定,而后在衣衫滑动间,露出了蜜色的皮肤。
瓷铃铛瞪着芝麻小眼,挂在床架,看到滑下来的外袍被卷成条,捆在龙可羡小腿。
“龙可羡才是个暴君,”阿勒拉近点距离,说话时气息顺着衣领往里淌,“为所欲为好不讲理,尝了甜头就一脚把人踹开。”
龙可羡想躲开,可她偏头就要被咬住脖颈,她承着阿勒的眼神,觉得那有千钧力,压得她声音都低了:“今日是办正事,没有踹开你。”
阿勒:“这么说也没有躲我?”
“……”龙可羡在这眼神下撒不了谎,“有。”
而后不等阿勒说,龙可羡先抬起下巴:“你先嘬的,我没有生过孩子,你嘬不出东西来……”龙可羡很苦恼,昨夜的种种都浮上心头,经过日头的烘晒,每一幕都纤毫毕现,“我已经说过了,可你不停,你非要!我……我又没有,有什么办法,怎么能不跑。”
她说得颠三倒四,阿勒憋得肚肠绞痛,恨不能捶床大笑。
天老爷,他是真没想过,为了这事儿,龙可羡能憋一天,能躲在舷梯下伸着手接日光,要吸取日月精华?
这傻姑娘,以为自己被吸干了么?
但临了临了,笑意都溶在腹中,化成了酸水,蚀得他饿性大发,连眼神也逐渐变得沉凝,只有语气是一贯的耐心。
“我并不是要嘬出什么来,只是喜欢,所以留恋在此,”阿勒伸出拇指,抚去她鬓边渗出的薄汗,“就像你喜欢挑地方盖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