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贝勒大臣都知道莽古尔泰脾气火爆,比阿敏还要喜怒无常,但却都没有料到,他竟然一怒之下抽刀策马直奔着皇太极而去。
一时间,正蓝旗与正白旗的人马也都是纷纷抽出刀枪,互相顶在一起。
“莽古尔泰!”
所幸,在莽古尔泰即将对着一名前来阻拦的正白旗护军劈砍下去时,他的姐姐莽古济骑着马赶到他身前,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莽古尔泰脖颈之处,青筋暴起,但是看见阻拦他的竟是他的亲姐姐,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姐姐。。。?”
“你,你不知道我正蓝旗人马,在永定门打头阵,被那些明军打死了多少吗?”
“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却被这个黄台吉一句话说成是畏敌如虎,我今天必须要砍了他!”
这番变故,实则正合了皇太极的意。
只不过他也不想激起两旗人马火并,对大金是一个损失,皇太极想要的是一个整合后的大金,而不是火并之后,伤痕累累的后金国。
他本身也是久经行伍,不是什么孱弱的文人,因此并不惧怕莽古尔泰的威胁,只是将手微微放在腰间,一面下令正白旗不要先打,一面随时准备抽出来自卫。
莽古济自然知道皇太极和汉人一样的花花肠子,但她同时也知道,以大局为重的道理,两旗人马火并,得意的是关内那些大明的人。
她看向莽古尔泰,这个她一向为之担忧的亲弟弟,语重心长的道:“你难道忘了父亲去世时的遗愿了吗?他老人家当初去世,怕的就是我大金人马自相残杀。”
“你若再犯执拗,当心我不认你这個弟弟!”
莽古尔泰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没了主心骨,连忙收回佩刀,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不砍他了还不行吗,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姐姐啊!”
莽古济这才转身,带着莽古尔泰向皇太极微微行礼。
“大汗,我这个弟弟不懂得礼数,冒犯冲撞了大汗,还望恕罪。”
皇太极微微看着莽古济,这个年龄还不如他大的女人,却从方才她劝说莽古尔泰的一番话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但面上却是和颜悦色,看不出半点。
“哈达公主说的哪里话,四贝勒也是久日无功,碌碌无为,因此这一战立功心切,本汗理解。”
“只不过,莽古尔泰御前露刀,这个罪名是逃脱不掉的,本汗统领大金,不得徇私啊!”
莽古济眼眸一暗,硬拉着莽古尔泰行礼,说道:“我等谨遵大汗之命。”
皇太极微微一笑,拉起莽古济,却是没有管莽古尔泰,看着跪在身前的莽古尔泰,冷笑一声道:“莽古尔泰御前露刀,本该治罪,但有哈达公主求情,可免一死。”
“着即削减正蓝旗战兵三千,旗下农庄八十八所,归入正白旗!”
皇太极看着莽古尔泰,问道:“你可有话说?”
莽古尔泰闻言,直接站了起来。
刚才话中的冷嘲热讽,他都能忍受,就是分走兵丁农庄,这个他忍不了。
“黄——!”
“你——!”
他指着皇太极的鼻子正要暴怒,看见莽古济的眼色,这才是咽下这口气,用能杀人的目光紧紧瞪着皇太极,沉声道:“没话说,随你的便!”
皇太极冷冷一笑,甩手道:“继续行军,加快速度回国!”
。。。。。。
及至崇祯三年二月,后金军已经尽数从畿辅之地撤走。
各地接连收复,捷报传入京师。
二月二十日,京师大朝。
还没有接到确切消息的北京城,依旧是风声鹤唳。
在今日的一大早,金銮殿上边聚满了群臣,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唾沫横飞,仿佛只要再多一些口诛笔伐,那些带着人口辎重扬长而去的东奴,就会暴毙在回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