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久违的笑脸,拍了拍她的脑袋。
马车突然停下,两人被甩得一个趔趄,鱼听雪错愕地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前方却不见拓拔晗的身影。
正打算下车去看看,他倒掀开车帘上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又坐了回去,疑惑问他。
拓拔晗抬了抬手,山奈看她一眼,她点头,山奈便跳下马车去了后面的一辆。
队伍再次动了起来,拓拔晗坐在她对面敛着眼皮,抬手倒了杯茶。
茶水晾了许久,入口清凉甘甜。
“有事跟我说?”她心头突然浮起几分不耐,这人上来就一言不发,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抿了口茶水便放了回去,抬眼静静盯着她,眸子深邃似海。
她心头升起一丝异样,微微撇开了头。
他的这双眼莫名含情,认真注视一个人时总像在看着心爱之人,能将人溺毙其中。
“今晚你先在使馆休息,父王明日设了宴为你接风洗尘。”
她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父王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们三个你都已经见过了,”他微微后仰斜倚着,嗓音低沉,“父王应该会在拓拔野和拓拔旭之间为你指婚一人。”
敢情是为她介绍王室情况来了?
同时心头也腾起一丝疑惑:“为何不会是你?”
他嘴角露出揶揄的笑意,眸子愈发勾人:“怎么的,鱼大小姐莫不是看上我了?”
鱼听雪白了他一眼,这人是真的自恋。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子,怎配与你联姻,”他嘴角笑意嘲弄,声音刺耳,“你以为为何派我前往西楚,不还是因为我命贱。”
鱼听雪眉头皱了起来,他的笑太过刺眼,刺得她心头不适。她努力回想,却发现脑海中对漠北的了解少得可怜。
“拓拔旭的母亲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回想,眼前坐着个当局者呢,可得好好利用。
“翎儿与拓拔旭是双生子,母亲是你们那位公主,现在的柔妃。”他今日倒是耐心十足,细细跟她介绍着。
“大哥名拓拔野,是王妃的儿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王妃出身羌族,深得父王敬重。”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眼让她头脑发懵,他却闭口不愿再多说。
她有心想问他的情况,却因着他先前的话而不敢轻易开口。
他倒是没有什么介意,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便主动说:“我母亲是中原逃难过来的,因着美貌而被父王留在了身边。”
他声音低了几分,面色冷淡:“她已经去世十二年了。”
她微微讶异,他今年二十,母亲去世十二年,也就是在他八岁时候离世的。她突然有点同情他。
八岁大的孩子正是需要母亲的年纪,尤其他还生在王族,能平安长大已是殊为不易。也不知他吃了多少苦。
“鱼听雪我提醒你,”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深思,“拓拔野那人性格不好,不管是为着我们的合作,还是为你自己的幸福考虑,你最好争取被指婚给拓拔旭。”
这句话分明没有任何不对,甚至还在为她考虑,却无端地点燃了她心头的怒火,她凉凉睨着他,语气冷淡。
“二殿下没其他要说的?”
从两人日渐熟悉起来,她便鲜少再如此称呼他,总是喊他名字。
“你希望我说什么?”他掀开眼皮紧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被桌子遮掩的手逐渐攥了起来。
鱼听雪冷哼一声,开口赶人:“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