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莘的称呼。”
“啊?这不合规矩吧?”
陈斛唇角轻轻一扯,气定神闲地问他:“公司有哪一条规矩是针对我妻子的称呼去给我查查,我照改不误。”
“好像是没有。”他气场太盛,说什么都像天条真理,李岩弱弱答道,“我只是担心有人会以此为由,谣传您和付小姐夫妻关系不和,毕竟一家人两种姓氏太显生分了。”
“她有自己的名字,不是宠物、器具,不属于我,更不属于陈氏,她属于她自己。就算是结婚也没有要跟着我姓的道理,外面什么风气我不管,我只在意她的感受。”
李岩怔了怔,恍然大悟般重重点了几下头:“好,我会通知下去。”
走出办公室,李岩才拍着胸口,做起深呼吸,方才陈斛的话把他灼了一下,毫无缘由的,脑子乱成浆糊,心却是热腾腾的。
大概是陈斛平常雷厉风行的工作状态,以及看起来丝毫没有同理心和私人感情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才会显得他独属付莘的温柔不掺杂质,太过珍贵,令人艳羡。
李岩都差点没抗住,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当老板呢,那境界他得好好学学。
陈斛失神落魄那几天,李岩历历在目,简直跟他被分手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那时候李岩才体会到,原来陈斛也不完全是神仙,凡人有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全都有。
李岩胆子大了起来,为自家老板出谋划策:“您要不卖个惨,就是演演苦肉计,说不定付小姐吃这套呢,我觉得她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您。”
“我卖个惨,能换来她心疼吗?”陈斛向后仰躺,老板椅靠背一沉,仿佛让他整个人陷了进去,空气中流动着浓稠的落寞。
“她现在的人生好像不需要我参与就过得很幸福。”
李岩来日方长
六月盛夏,也是毕业季。
台上的付莘,戴着博士帽,正笑脸盈盈代表全体毕业生发言。
几个月前她曾倍受压力,跌入谷底,状态一度低迷,而今天她在用“而今奔赴理想,你我依然譬如朝露”的话语鼓励同辈和后辈。
“今日晴天,伴有微风,适合约会。”
“这是a大毕业典礼的邀请词,起初收到通知,我以为是哪来的追求者,当时还想呢,你小子胆儿真够大的,知道我是谁吗,就给我写情书。”
台下笑倒一片。
付莘这段是即兴,她致辞的时间很充裕,当时院长跟她说,既然是办庆典,最好是讲点活跃气氛的内容,那她就索性自由发挥了,“这是我在a大11年来,最浪漫的一天。”
听到“11”这个数字,观众席不少人发出惊呼,随后便是雷鸣般的鼓掌声。
“谢谢,当然我说这个也不是为了炫耀自己本硕博连读并且都是保送,去年在中美联合培养计划一不小心拿了个金奖,开心之余顺便投了篇cell,没想到顺利通过了。”付莘报菜名似的一连串说完,接着道,“总觉得被命运眷顾着,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对自己说一句,谢谢你坚持下来。”
同级毕业生有被嘲讽到,不禁悲鸣:“啊啊啊啊凡尔赛啊凡尔赛!”
a大在国内高校是第一梯队的数一数二,本硕博连读并且都是保送,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11年,大概要比一些老师在a大的教龄还要长了,确实让人觉得肃然起敬。
“不瞒大家说,在受尽各种学术实验的折磨之后,看到这九个字,我竟然释然了。”
“我导曾用四个字让我为他卖命七年,哪四个字呢——追求卓越。他告诉我,他的学生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是不受天赋限制,不受现实绑架,无论什么都做到最好。这绝不是pua,倘若没有这四个字我可能走不到今天……好吧其实我说了谎,因为我导现在就坐在台下,正对着我笑,我不敢说下去了。”付莘也笑了笑,移出演讲台一步,朝她导师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