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情况,这神明怕不是……在赌气?!
“唔。”祝江临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边评价,“这小丫头长得和你好像,你小时候也这么……有意思吗?”
“啧。”江在水总算回过神来,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神明飘在半空清嗓,不太高兴的样子,明明就在眼前,却偏要营造一种声音从四面八方来的氛围,嗓音还带着努力掩盖的稚气,“本尊乃地府阎王,掌此地一切权能,尔等外来者,可尊称吾一声幽冥主。”
江在水转了转脑筋,决定配合小孩演出,“幽冥主大人,我等来此实为机缘巧合,并非有意误闯。前来叨扰,是想一问,我等该如何离开地府?”
一小只阎王悬在半空,眉眼耷拉着,貌似想撇嘴,忍住了,拖着小孩特有的长音道:“本尊知道。”
所以呢?
江在水发现自己还是与小孩沟通无能,试图向游与明求救。
游与明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扭过头,装没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找出路的要紧事,突然变成了谁家的家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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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清(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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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与明闭口不言,最开始充当缩头乌龟的风袭玉倒是在一边跃跃欲试,笑眯眯接话:“幽冥主大人,您可有方法将我们送出去吗?”
“有。”阎王看都不看他,只忙着盯江在水,“但本尊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嘿这小孩。
江在水准备捋袖子进行武力镇压,被祝江临压了下来。
“大人。”他笑眯眯道,“您有什么条件,不若先说说看。”
阎王总算将视线移向了他。
她却是不答反问:“你们可知,本尊脚下是什么?”
死气啊,还能是什么?江在水把袖子放下,因着她这句话,左右看了看。
这条河的颜色同阎王的头发一般,均是暗淡无光的灰白色;依旧长的看不见来源去路,两岸的橙红花海闪着微光,也随着河流一并延伸。
……等等。
江在水低下头,花海无风自动。
河是死气无疑,但这花,是什么东西?
像是读出了她的心声,又像是自问自答,小阎王清了清嗓,道:“此河,名为忘川。”
“忘川从人间来,流淌着人间承载不下的怨与念,在地府汇成河。河里的执念溢散于暗,便是这彼岸花。而剩余的纯粹死气绕着地府转半圈,最终会流向那里——”她指了指江在水身后那座来时的山,“本尊未来的宫殿所在的地方。”
阎王用她独有的、稚嫩却阴冷的语调,幽幽道:“然后涌向吾的灵体。”
江在水试图换位思考。
一整个世界的死气压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好受。
但眼前的不是人,是地府的执掌者,幽冥主阎王。
换位思考……大概等同于半个世界的灵气涌入了祝江临的经脉之中?
听起来很疼,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表达一下关心?
便听阎王阴森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她拖着长音宣布:“本尊坐拥地府,生来便是幽冥主人,整个人间的死气都为吾所用,吾要你们做什么,还需要条件?”
江在水:“……”
要不还是打一顿吧。
或许是眼前四人的目光的确有些瘆人,小阎王眨了眨眼,不易察觉地往后飘了一厘,找补道:“更何况,地府之所以像如今这般贫瘠,本就是因为你们强行抢开了新界,你们得负责。”
这话倒是听着有理,江在水平下心气问她:“你怎知地府原本该是什么样?”
“本尊乃地府阎王,唯一的先天神明,自然知道。”阎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不提其他,此界本不该只有本尊一位神明,皆是因开辟仓促,这才只得吾一神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