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平日见这孩子是喜欢的,可自打早晨瞧了,再瞧他便跟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皮笑ròu不笑地笑了一下说:“我正问我这儿媳妇,有没有什么好的手帕交,说给你做媳妇。”
玉珠想给他递过去个无奈的眼色,谁知周承运瞧也不瞧她。
“多谢夫人关爱,此事先放一放吧。我家门庭简陋,才疏德薄,也不是什么福地洞天,省得委屈了谁家的姑娘。”
玉珠被说的脸上阵阵发热,虽已知周承运坦荡疏阔的为人,必不是说的她,但也免不得心虚。
周家夫妇心里暗骂,儿子这是吃了哪门子的呛药!便是对元夫人说和的那位钱姑娘和陶家四姑娘心生介怀,也不该把此事搬到明面上讲。
二夫人脸色稍变,长辈这么说,他就该躬身领受。如此言语顶撞,怕都是为了不娶妻室好和舒儿厮混在一处。
“年轻人贪玩是难免的,你现在不着急娶亲,自是有人在一处玩乐的缘故。过些时候,你那些‘好友’娇妻幼子一家和乐,你难道不羡慕吗?”
这话就是摆明了暗示这小子,她儿媳妇貌美出众,用不了多久兴许就能生下孩子,到时候舒儿玉珠和孩子一家三口,有你周承运什么事。
周承运梗着脖子,忍着不去看他那私德不修的亲爹,“个人有个人的命数,羡不羡慕亦是无用。当今这世道,也不见得人人都觉得一家子和乐就是好日子。”
二夫人被气了个够呛,没想到这小子这般冥顽不化。也不知是舒儿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咳。
周家夫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越发觉得今日儿子的言语忒不像话了,赶紧讪讪地打了几句圆场,又说要留她们婆媳用午膳。
二夫人哪里肯,只推脱家里有事,带着玉珠走了。
等她们一出门,周夫人便骂了开来。
“这也忒欺负人了!抢了我家的媳妇不说,还穿金戴银的过来炫耀!打量着我们周家势小,比不得他们肃安侯府门槛高,就随意过来踩踏!还说什么好心给说个姑娘,偏挑了个家风不正跟人私奔的主儿!她这是存心来恶心我们吗!”
骂完元二夫人,又开始骂自家夫婿,“要是你争气些,在圣上面前的脸,不一味地贪图虚名,官位爬得高些,那元家也不敢这般猖狂!”
骂完夫婿,又开始骂儿子,“你也是让爹娘省点心吧。要考武举就抓紧些,别成日跟在元家那小子身后。你把他当至交好友,人家把你当个随意使唤凌辱的小厮!欺负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知羞耻地去捧他元家的臭脚,你是有什么毛病!”
周承运掏了掏耳朵眼,“娘啊,您想的也忒多了。二夫人她秉性纯良,知道什么,不过是误打误撞。”
周大人冷眼看着儿子,“你知道如此,方才说话怎么还这般不知道客气!”
周承运冷笑一声,“我有说错吗?便是这辈子讨不到媳妇,周家的血脉到我这一代断了,那也是祖宗不积德。”
“你!”周大人气得不轻,抬手就要打人。
周承运一闪身轻松躲过了,伸手掸了掸被亲爹碰到的衣角,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第66章宝珠和世子
今日休沐,不必去上衙。
玉珠戴着一身钗环首饰回来时,元永舒在书房忙了大半晌,刚回正房歇息。
瞧见娘子这般打扮,不由得眼前一亮,不过半日的光景,竟像是从哪换了个人回来。
春日里和煦的暖风轻轻吹拂着凤尾裙的裙角,越发显得轻柔飘逸。系在腰间的丝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珠翠华贵却并不俗,更添几分娇而不妖的风韵。
他眼角不自觉的含了笑意,拉着娘子拥进怀里坐下,“这是母亲给打扮的?”
玉珠把略有些疲惫地闹到挨在元永舒身上,半闭着眼睛道:“母亲不光给我打扮你一番,还带我去了趟周家。”她索性把今日周家发生的事都说了。
“你觉得那位周大人如何?”
玉珠本来正哀叹周承运婚事不顺,冷不丁的被问了这么句话,她实诚地说:“周大人气度不凡,姿容又好,瞧着很有风骨,保养得很年轻,要是在外头说是他兄长怕都有人信。”
元永舒抱着娘子轻笑了一声,“外头也都说他为官清正,官声很好。”
“那不是很好嘛。”
元永舒轻拍着玉珠的背,看着她单纯不解,也不好点破。
别说是玉珠,便是他昨日以前也当真觉得周延年是个家风严格,持身极正的好官。
“不过,说起来他也太不顺了些,你可有相识的姑娘,能说给他做媳妇?”
这个他,自然是说周承运。
元永舒蹭着娘子的脸蛋儿,满是为难,“我哪里认识什么姑娘?你呢,有什么手帕交吗?”
玉珠轻轻叹了口气,“有是有,可要么是我爹外任的时候相识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