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就扛了两床席子走,席子铺在果树下面,她戴上帽子扎紧裤腿袖口,蹬上橘子树,抱住最粗的枝干,脚晃手摇,每根枝干摇摆幅度不定的狂晃几下,等她下树的时候,席子上落了不少成虫,跟虫一起落下的还有橘子花。
踩死掉下来的成虫后,她拖着席子又换棵树,半天下来苏愉累的腿软,但一半的橘子树已经被她给晃了一遍,两个刷石灰的男人也把五包石灰给用完了,但只刷了一半的橘子树。
“俞技员,那我们走了?”其中一个男人问:“下午我们还过来吗?”他指了指席子。
“不用过来了,你俩重量不轻,粗枝干还行,细一点的容易被踩断,上树晃适合女人和小孩。”苏愉话落,又补充说:“这活适合女人在树上,男人在树下拖席子踩虫子。”
她立马下山去找邱富力,发现说是能提前下班的俞远安跟刘泉也没走,都还在橘子果园里。她把她上午捉虫的方法给说了,又说了人员分配,“我一个人一天能忙活完一座山包上的橘树,不过我那个山包比较小就是了,但应该比人手捉了虫带回家喂鸡要快。”
“虫捉的干净吗?”刘泉问。
“肯定还有漏网之虫,用这种办法可以速度最快的把所有橘树都过一遍,不然人手不够,前面的橘树捉的仔细,没轮到的橘树已经被啃秃了。”苏愉拧眉问:“难道人手捉的就能全部捉干净?”
“按你的方法来,下午把席子都给搬过来,女人跟个子小的男人上树,五十个人半天能把所有的橘子树给摇一遍。”邱富力做出选择。
和颜悦色的对苏愉说:“行啊,年轻人就是脑子转的快,中午我让做饭师傅给你炖碗鸡蛋补一补,我们这边的鸡都是不喂粮食的,有烂果子的时候吃果子,没果子就放果园里来捉虫,下的鸡蛋比供销社卖的味儿香。”他炫耀。
“那我可得尝尝。”苏愉应下,落后邱富力半步,跟他身后往山下走。
更为年轻的刘泉脸一僵,沉默了一会儿,到山脚了问:“摇树得摇掉不少橘子花吧?现在可快要授粉了,花掉了今年可得要减产了。”
苏愉还没说话,俞远安就说:“减产总比绝产好,能摇掉的花大半都是有问题的,不要也罢,哪能事事周全。”然后他又提起石灰怎么样了。
苏愉领他的好意,瞅着邱富力说:“都用完了,但只刷了一半的果树,要是再来五包就好了。”
“买,我待会儿就让人去买,下午估计就能到,看你们两个,还对着我打起机锋来了,我是怕没用浪费东西,又不是抠搜。”邱富力头脑不发热的时候格外敏锐,笑指俞远安,说他想给他扣上小抠的帽子。
刘泉走在最后,看前面的人有说有笑,跟苏愉相比,他倒更像是新来被排挤的,暗唾了一口,默默跟上。
中午休息时间,就苏愉一个人坐在大食堂发闷,她去外面瞅了眼,看天不算太热,就打算先去果园里。还没到夏天,气温没升上来,果园里有树叶遮挡,反倒比外面空地还凉快一点。
她上树摇虫子,摇几棵歇一会儿,等两点工人过来的时候,她只摇了二十棵。
“呦,你还来真的?真是大中午就来忙活了?”邱富力过来打趣,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人扛着石灰。
“那可不,我也想尝尝提前下班的滋味。”工人都来了她就闲了,刷石灰的还是早上那两个男人,摇树的来了两个女人,还有一个拖席子踩虫子的男人。
“那你这的活收尾了就能走,不用再去跟我说。”他瞧着苏愉干活的速度的确快,一天又是刷石灰又是摇虫子,刘泉跟她一比就瞧不上眼了,做事犹豫还耐不下心,万事都要问俞远安了才敢做,是个怕担责任的软蛋。
苏愉这个山包收尾了还是去跟他打了招呼,问了下时间,刚过四点,她喜滋滋地跟他们说:“大哥们,我先下班了呦,你们继续忙。”
待她走后,俞远安好笑,“这虫子得赶紧给搞死,也得让她涨涨见识,让她从上班一直到下班都见不到我的人影。”
邱富力也笑,“是有点没见识。”
第章我妈最好
“呦,这么早就下班了?”坐在门口剥花生的吴大娘问。
“嗯,活儿做完了能提前走。”苏愉放慢车速,“大娘,我先回去了,渴得很。”
看苏愉骑着漆黑发亮的自行车进门回家,吴大娘跟其他老邻居说:“小五子眼睛毒,娶回来了个财神,人家一份工作干到老,她一年多换三个工作,我家那个高中毕业的还不如人家。”
这事大家心里都羡慕,但有人能说出来,有人把羡慕憋心里说酸话:“这结婚一年半了吧?肚子咋瞅着就没动静?”
这个问题除了两个当事人,谁都说不准,说人家不能生,她又有个八九岁的儿子,说能生吧,嫁了两个男人就只有一根独苗。
随着门吱呀声响起,见苏愉又推自行车出来,车头还挂了个篮子,有人竖起头往篮子里看,笑问:“又出门啊?你这人都闲不下来,不知道累似的。”
“又不走路,坐自行车上有什么累的。”苏愉加快车速,一分钟不到就出了巷子。
“啥东西?”有人问刚刚竖起脖子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