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医。”他那时磕磕绊绊,又认真地对她解释道。
卢钟鸣没想到她还记得,他笑起来,重重点头:“嗯!我会的。”
见小姑娘站起身,秦饶也退出游戏站了起来,两人走出去一段路,身后传来脚步声,黎央回头看去。
是卢钟鸣追了过来。
他气没喘匀,脸跑红了,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样子:“黎央,我还、还有几句话想……想和你说。”
以后应该没机会见面了,现在不说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在少女柔软安静的眸光中,卢钟鸣脸上又迅速漫上一层绯红,这下连脖子都是红的,他依然结巴,表情认真得近乎虔诚。
“你、你是班上唯一,一个、找我问问题的同学,其他、他的同学会,会嫌我,讲话慢……听起来很费、费劲,有不懂的题,他们会、会让我直接,把步骤写下来,拿回去看。只有你,会很耐心听、听我……结结巴巴地讲完。”
她第一次听他说话时,眼里没有流露出丁点的嫌弃,异样,又或者是同情。
她看着他,就像是看任何一个普通同学那样,还会在运动会分糖果时想着给他一颗。
别的同学总喊他学神,他知道这称呼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出于玩笑和钦佩,可也把距离拉开了。就像体育课的自由活动,男生们打球从来不会叫他,一致默认为他要回教室学习写作业。
卢钟鸣从背着的黑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精装版《夜莺与玫瑰》,深蓝色的封面:“我下课时,看见你经常……从图书角拿这本书看,送、送给你,希望……希望你能收下。”
他双手朝黎央递出那本书,初冬落叶凋零,灰扑扑的街道,少年满眼希冀和忐忑,又像是有星辰般亮着光。
黎央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表白男生送的礼物,但是这次,她接了下来。
“谢谢。”她对他露出个笑。
卢钟鸣拘谨的脸也笑了,朝着她挥了挥手快步走开。
黎央把那本书放进书包,和秦饶一起走去车站。
上了公交,没有座位,人多又挤,她好不容易找到个角落站着,秦饶站在她身前,一手抓着座椅上的扶手一手抓着竖杆,用身体形成了包围圈,将她护在里侧。
秦饶垂眸。
小姑娘低着头,唇角轻轻抿着,眉眼也往下耷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明明前几天的事,她是很无辜的受害者,现在她在为那个男生的遭遇难过。
且难过得很真情实感。
黎央心里闷闷的,突然之间,唇瓣碰到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秦饶手指往前推了推,指尖被温热濡湿,那一点儿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那一寸皮肤蹿到四肢百骸,他喉结一滚,哑声:“张嘴。”
她脸红了红,还是下意识听话地照做。
一颗糖被送到了她嘴里,凉凉的薄荷味在舌尖融化。
就还有点懵地和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