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临的手触碰到白咎的前额,滚烫的温度着实让他吓了一跳。这修仙之人体质再差也不可能如此,除非是——
“师兄,我没事,睡一会就好了。”白咎嘟囔两声,唇色鲜红,因为高热难耐他将自己里衣的领口解开了一些,试图缓解这份燥热。
侧身躺下后,白咎又觉得浑身冰冷,又情不自禁地把被衾胡乱地往身上裹,冷热夹杂让白咎如坠两重地狱。
沈照临好像是出去了。
脚步声逐渐变得很轻,最后消失在了门口。
微风渐徐,体内不明的躁火让白咎格外地难受,豆大的汗珠从眉间落下,攥着织物的骨节发白,嘴唇也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耳内充斥着蜂鸣声,以至于白咎对于外界的感受能力弱了许多。
因为炉鼎的身份,白小九平日里与师门其他的师兄弟接触都不多,这无罔山也甚少有人来,不因其他,只因为白小九不喜他人踏足而已。
所以此番受难除了奉命来送药的沈照临外,居然没有人知道。
意识有些恍惚,清冷的异香闯入了白咎的鼻息之间,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撞入眼前的是熟悉的一双黑眸,那人的声音清冷,青色的衣衫罩在他身上不觉得突兀,反倒是觉得此人身如修竹那般傲立。
散发着冷香的药丸被捏在骨节分明的手中,白咎闻到那味直接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绝对不吃。
沈照临瞧见白咎这番举动,上挑的眉眼兀的弯了下来,他将白咎从厚厚的被中薅出脑袋,手指拂过白咎的唇角,指节往里一扣,直接就把那药丸送到了舌下。
白咎透着粉的脸上那双桃花眼下的红色小痣鲜活得好像有生命那样,因着主人的心情而变化着,沈照临一时没注意,心中万千桃枝摇曳。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咎已经将那药丸吐了出来。
“不吃。”白咎苦兮兮的脸上分明表明了你奈我何。
沈照临点点头,拂了拂衣袖,竟然又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
只是,这次沈照临送入的不再是白咎的口中。
沈照临耳上如血一样的耳坠冰冷,在双唇靠近的时候贴到了白咎的脖颈之处,只是瞥了一眼,白咎就觉得那上头繁琐的花纹就是他的兽纹。
微凉的唇贴上来的时候,白咎以为沈照临终于是想明白了打算好好利用自己了,但是舌尖传来的苦涩感却让白咎立刻做出了反抗。
沈照临并没有虚弱到要让一个病人随意处置的地步。
他强硬地将白咎所有的反抗都消弭在了舌尖,等到白咎终于把那药丸吞下去后,沈照临才从白咎的还未闭合的双唇中撤出。
白咎迷迷糊糊地就被哺了药,但那又苦又涩的味道却迟迟不肯消退,而且直冲白咎的天灵盖,让他无法呼吸。
“张嘴。”害他如此的人轻飘飘地落下了这样一句话。
白咎牙关紧闭,这次休想。
沈照临嘴角噙笑,“蜜糖也不吃吗?”他像是故意的那样,将那星星糖只在指尖逗留了一会就收了回去。
白咎眼巴巴地看着沈照临,嘴角往下耷拉着,很是无辜。
“张嘴。”
麦芽糖的香味瞬间将那苦涩感中和。
青云门不喜人间玩物,沈照临这是私藏还是下了一趟山?白咎想不明白,只是体内的燥热随着灵药的缘故而渐渐消了。
沈照临看着白咎重新陷入了睡梦之中后,也因为困乏而支手在案上小憩。
只是他睡的不够安稳,眉心始终是紧皱着的。
等沈照临再睁眼的时候,眸中暗红一闪,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了没有。
“师兄?”白咎站在沈照临身后,手中的披风显得有些多余。
沈照临凝神一看,而后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便离开了。”
白咎:“你守了我一夜。”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