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茉走到停车的地方,上车后,空调的冷风扑面而来,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从r大到机场开车大约四十多分钟,可在北三环东路的时候,却堵起了车。
迟茉坐在车里,拿着手机在玩今年新上架的一款游戏《纪念碑谷》,没什么文字解说,但画面和音乐都非同一般地美。
就像贪吃蛇一样,她很喜欢这种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小游戏。
迟茉没有戴耳机,舒缓的音乐声流淌在车内,仿佛可以缓解因为堵车给两个人带来的焦虑。
周嘉渡习惯性地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身边的小姑娘自从上了车,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
他原本是以为她还因为刚刚在楼梯上的事情而害羞,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子。
不是害羞,而是冷漠。
高架桥上的阳光刺眼,周嘉渡左思右想,只能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替身”的玩笑。
难道是真信了?
他无奈又好笑,侧头一看,小姑娘正在玩那个前一阵大火起来的小游戏,似乎被困在有很多荷花的那一关,过不去。
“你转一下那个。”他指了指。
迟茉抬起头,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于是她把手机移到另一边,有些不满地说:“谁要你教,我要自己过。”
这种益智类的小游戏,就跟看悬疑电影一样,最讨厌提前被人剧透了。
刚说完,她头发就被男人揉了一下。
迟茉“啊”一声,拍开周嘉渡的手:“你讨厌,我今天梳了很长时间的。”
她连游戏都顾不上玩了,打开遮阳板,对着化妆镜开始整理自己的丸子头。
迟茉高三的时候,把留了好几年的头发给剪到了齐肩的长度,日常是刚好能够扎起来。
现在稍微长长了一点儿,但头发很碎,扎这个丸子头费了她好长时间,结果被周嘉渡这么一捣乱,又得重来。
周嘉渡仔细看了一眼迟茉,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今天化妆了?”
迟茉“嗯”了一声。
少女皮肤白皙,秋日的阳光被遮阳板挡了一半,另一半洒在她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脸蛋粉润,宛若盛夏时节水晶盘子里新鲜的水蜜桃。
周嘉渡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怎么看得出来。”
迟茉还在和自己那两撮毛作斗争,淡褐色的眉毛微微皱起:“那当然了,我化的是裸妆。”
“裸妆?”周嘉渡显然没有听过这个词汇。
“就是那种很心机的妆容,化了妆但跟没化似的。”迟茉很坦诚地说道。
周嘉渡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这个脑回路,化了妆跟没化似的,到底是想不想让人看出来?
迟茉把最后一搓头发塞进皮筋里,看到他不解的模样,又“好心”地解释道:“就是那种女孩子在喜欢的男生面前,想要装作天生丽质的小心机,其实就是淡妆啦。”
“天生丽质”这个词,彻底解开了周嘉渡的困惑,不过——
他皱起眉:“既然是小心机,你干嘛说出来?”
迟茉收回遮阳板,在副驾驶上坐好,回过头来疑惑地“啊”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我只是和你说呀。”
周嘉渡皱着眉:“可你不是说是小心机吗?”
迟茉忽然弯起眼眸,笑眯眯地看着周嘉渡:“阿初哥,你注意我刚刚那句话,有一个限定情景哦。”
女孩眯着眼睛笑的时候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话说一半藏一半,说完,就直接拿起手机继续玩刚刚没有通关的游戏,不再理人。
周嘉渡的胸口却好像忽然梗住了。
“女孩子在喜欢的男生面前”,他刚刚听清了这个限定词。
所以,在他面前,是不必有这样的小心机,因为他不属于那个她“喜欢的男生”。